“嗝~嗝!”
凌云公主捂着胸口,打嗝打得停不下来。
“公主!”两个武将护在她身旁,戒备的盯着东门出云。
“这就吓着了?”东门出云仿佛有些讶异,随即摇摇头,叹道:“胆儿这么小,可真不像你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你是什么人?”凌云公主瞪着他,脸上再没有对东门出云俊美面容的欣赏。
她怀疑的看着眼前这胡人,“你认识……嗝!认识我师父嗝!”
声色俱厉的叱问随着不时冒出的一个嗝而显得尤为滑稽。
东门出云不厚道的加深了笑意。
顶着凌云公主仿佛燃起熊熊烈火的眼神,他食指轻敲着桌子,轻飘飘道:“我认识你师父六年了,那时候他和你现在一般年纪,却没有你这么聒噪跳脱。也不知道他那样冷冰冰一人,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猴子一样不安分的徒弟?”
“大胆!不得在公主面前放肆!”圆脸武将厉声道。
凌云公主却抬手阻住了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东门出云最后一句话中暗藏的深意。
——她那不苟言笑的师父,曾先后两次说她像只猴子一样闹腾。
说这话时,师父的语气虽然还是和平日一样淡漠,但对那人而言,却是难得的打趣。
她沉默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娇蛮的看着这漠北刀客,“我师父的身份可了不得!你说认识就认识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我师父长得什么样子!”
东门出云似笑非笑,“想跟我耍滑头,嗯?”
他双眼微眯,漂亮的仰月唇本就天生带笑,笑意加深下更是容色生辉,那张本就俊美昳丽的面容就散发出一种锋利而浓艳的情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美丽的人还是物,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旁人的目光。
在场诸人虽然多是男子,心头也并无旖旎心思,却也经不住被这肆意绽放的浓丽所吸引,忍不住瞧他两眼,又很快收敛心神,不自在的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再看那漂亮的胡人。
只有沈轻离的目光片刻不离,黝黑的眸子专注无比。
在东门出云的目光下,凌云公主赧然的摸了摸鼻子,又有些不服气的嘟囔,“我才没有……”
“我师父气质高洁如明月,性情凌然似白雪,沉稳持重,器宇轩昂、冰魂雪魄、龙姿凤仪……他那般品性高华之人,怎么可能和你这轻佻妄诞之人相交?”
“你师父不在这里,就算你说再多好话他也听不见。”东门出云点破凌云公主的心思,见她又抬手摸鼻子,他又摇摇头,无奈叹息一声。
“不过既然你说我轻佻妄诞,我自然也不好辜负你这番评断,之后少不得要去信给你师父,细细问下关于某个人练射箭结果射到别人靶子的事情……”
凌云公主长大了嘴,急急打断,“我师父连这个都和你说?!”
东门出云轻飘飘睨她一眼,“你不是不相信我认识你师父吗?问这个做什么?罢了,我还是赶紧去信给你师父,顺便问问他的小徒儿怎么跑到我这沙地里来了,要不要让他派人来接?”
“诶别啊!”凌云公主慌忙起身,“我信、我信!前辈,我可太信你了!方才是我失礼,前辈可千万不要怪罪!而且我师父他现在……他现在诸事繁忙,分/身乏术,咱们这点小事儿就不必去信打扰他了吧。”
“什么诸事繁忙,不就是受伤了在闭关养伤,这件事大江南北都传遍了,还值得对我藏着掖着的?”
东门出云漫不经心道。
凌云公主顺势点头,“是啊是啊,我师父在闭关,拿这等小事烦扰他可不好。”
“行吧,”东门出云点点头,紧接着又说:“不过你得告诉我,和亲是怎么一回事?”
凌云公主看了眼范遥和沈轻离,低声道:“还请前辈移步。”
东门出云于是起身,对范遥和沈轻离道:“二位见谅,我先失陪。”
范遥客套了两句,沈轻离则依旧是一副木头样。
等进了楼上,那跟在后面的方脸武将看了看东门出云,又瞥了眼身后无声跟随的金刀卫,还是犹豫着开口了。
“公主,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些得好。口说无凭,您要不还是去信问一下……”
他旁边的圆脸武将在一边跟着赞同的点头。
“薛将军。”凌云公主眉头一皱,有些不满薛同义和宋向明的质疑。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东门出云刚才不经意间说出的两件事,那可是只有她师父和几个贴身的心腹知晓的日常琐碎。
虽然她也无法想象师父会和人传信述说这种小事……不过这不也正好证明她师父看重她、这才会在和友人通信的时候都不忘提起她吗?
凌云公主不好详说,停顿间,却见身旁的东门出云随手往怀里取了个东西往后一丢,稳准的落入薛同义怀里。
她打眼一瞧,那是一块黑金打造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神情狰狞的夜叉鬼,翻过来却是一个深刻的“断”字,这断字从右上角至左下角还被划了血红的一道,仿佛凝结的血痕。
看清令牌,薛同义顿时神情一正,收敛了脸上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