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甩手将信件丢至台下,因为愤怒而胸脯起伏不定。
她愤怒,不仅在于范黎向她索要军饷粮草。
打仗,本就是烧钱,如果后者真能扑灭叛军,拨些军饷粮草又何妨?
昨日她刚清点过国库。
如今宣国国库较之她登基之前早已是暴涨了数十倍,别说区区平叛,即便是发动大规模国战也绰绰有余。
那些银子粮草不拿去用,难不成等着割地赔款吗?
可问题是,这范黎信件最后一句:若陛下不准,以臣之兵力,只得放弃渔阳!
这什么意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渔阳乃北境重镇,本就兵多将广,如今公然威胁,这是不把她这位宣国女帝放在眼里!
“若真同意了范黎的奏章,日后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各地节度岂不是要纷纷效仿?”
“这些该死的!竟敢在这个时候威胁于我!”苏清颜怒极。
而她抬头,正想要询问列座臣工有何意见,但看着那满朝闪烁目光,她又将想要询问的心思收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只能先准了这范黎,待叛军扑灭,这宣国的军政,日后务必要重整一番了。”
想到这,她当即颁布旨意,准了范黎的奏章。
“退朝!”
看着眼前这些大臣的嘴脸,苏清颜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待着,直接拂袖离开。
回到寝宫,苏清颜依旧是怒不可遏。
她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任由烈酒烧喉。
不多时,其俏脸也是泛红,多了一丝醉意。
“还说什么国之柱石,生前搞得轰轰烈烈,军中顽疾在你手中不也没有得到解决?”
“如果是你今天面临这种情况,又能怎么做?”
她攥着拳头重重落在桌上,略带醉意道:“狗屁的护国公!留下的烂摊子,还不是要靠我收拾!”
就在她独自饮酒时,一身材丰腴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步入寝宫中。
“你喝酒了?”秦淑华坐在苏清颜身侧,一脸担忧地问道。
苏清颜美眸有些烦乱,看到来者有些醉意地笑道:“母后,你来啦。”
“唉。”秦淑华叹了口气,不由道:“你这是何苦呢?当初母后只是想让你遏制徐国公的势力,却不曾想你直接杀了他。”
“如今亲政这宣国,有些力不从心吧?”
苏清颜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闷酒。
看着苏清颜那疲惫的神态,秦淑华摇了摇头:“徐国公虽然势大,但对你……应该还是没有谋逆之心的,没了他,你显然是有些压不住这宣国朝堂。”
闻听此言,苏清颜放下酒盏,脸上醉意消去大半,不满道:“母后,连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徐客他是于我有恩,于国有功,可不杀他,他永远都是我的阴影。”
“哪怕……哪怕现在有些棘手,但我相信,我能把控好局面。”
秦淑华点了点头,随后眼睛一闪,问道:“对太平军叛军,你是怎么打算的?”
“区区太子残党,不足为虑。”
此言一出,秦淑华脸色有些不自然。
苏清理也是注意到这一幕,连忙道:“母后,你……”
秦淑华摆了摆手,打断道:“无妨,皇族无情本就如此,如今你已是宣国女帝,母后知道该怎么做。”
苏清颜这才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母后都是你坚强的后盾,放手去做吧,母后支持你!”
听到这,苏清颜一头扑入秦淑华怀中,褪去女帝威严,流露出小女儿姿态,喃喃道:“母后,有你真好。”
可苏清颜自然看不到,此刻秦淑华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
……
徐客与祝青离了清河府后,继续向南走。
徐客能够明显感到世间对他的香火愿力明显少了许多,看来在苏清颜的强制干预下,百姓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为其设立灵牌。
不过他也并非在意这香火愿力,从原始天君记忆中他得知,修仙一道最忌急功近利。
唯有想自身根基打造牢靠,日后的道路方才能够走得平稳。
“主上,北境那边出事了。”
“太平军从北海起事,已攻略三城十地,兵锋直指渔阳。”祝青道。
“这就耐不住性子了么。”而听到祝青所言,徐客并不意外。
太平军这一太子余孽党羽,隐匿于北海,他心里清楚。
原本这太子残余就在他此前清理计划之中,可惜……
“苏清颜怎么处理的?”
“渔阳节度使范黎今早向朝廷要了十万军饷、三十万粮草以及两万兵卒。”
“她给了?”
“嗯。”祝青点了点头。
“呵。”闻言,徐客冷笑一声,“养虎为患,那范黎本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当初我覆灭太子党他是第一个表忠心归顺,这样的人,苏清颜也敢用?”
整顿军中,原本按照徐客的计划,年底他就准备将屠刀伸向北境,彻底抹除太子残余,包括渔阳节度使等一众与太子党暗中有联系的藩镇将领都要清洗。
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