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徐客随手将柳枝丢在地上,轻笑道:“你们二位赶快起来,你们都是这清河望族之人,跪我,不合适。”
崔涟崔颢闻言,抬头看了眼徐客的神色,见其脸上还带着笑容,心中这才稍微安定一些。
二人站起身,连忙让徐客坐到上座。
徐客却是缓缓来到侧座坐下,淡淡道:“我已不是护国公,甚至……宣国中已无我的存在,我坐这里就好。”
见状,二人神色略显惊疑,后者何时这般谦虚了。
不过二人更想知道的是,眼前人不是已经被陛下处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传言有误?这也不可能啊,女帝已昭告天下,列数其一十八条罪证,这是实打实的。
不过眼下也容不得他们考虑太多,他们在主座上坐下,这坐了数十年的位置,如今却是有些如坐针毡,浑身透着不自在。
徐客抿了口桌上的茶水,这才问道:“刚才的事情,是什么情况?”
崔涟闻言,以为徐客是要问罪,连忙站起身,道:“都是陛下的旨意,因为……”
“因为全国范围内的百姓都自发祭奠于您,陛下要求各州府严禁为您披麻戴孝,严禁为您请立灵位。”
“并且要关闭各州府的府学,将……将有关于您记载的所有文字记录,全部销毁。”
崔涟说得战战兢兢,这女帝的每道旨意,针对
的都是眼前人啊。
闻言,徐客眸光微微闪烁,在茶盏中吹了口气,继而将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盏,徐客不由得摇头道:“亏她想得出来。”
但下一刻,他的眼神骤然一冷,语气也是有些生硬,道:“既然是让各州府执行,清河府便理应由清河府衙执行,与你崔氏有何干?”
徐客的目光落在崔涟身上。
“我……怎么说呢……这……”
我能说你徐客伏诛我崔府上下喜大普奔?
我能说废立府学焚毁文册我崔府双手赞成?
这不能说啊。
但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崔家主,不必紧张,我已不是护国公,如今更是一无名之人,你们崔氏就是捅了天,也与我不相干。”
徐客笑道。
可徐客嘴角的笑意落在崔涟眼中,却阴森得可怕。
当初前者就是用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杀了崔氏四十九口人,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其实我觉得陛下此举不妥!各地百姓为您披麻戴孝,为您请立灵位,这是他们发自内心对您的尊敬与缅怀!”
“您当初设立府学,更是让无数穷苦百姓能读得起书认得起字,这实在是功德无量!”
“陛下这般做法,实在是有违民心不合民意啊,我清河崔氏,非常不满!”
“只是这是陛下旨意,我们也很难办啊……”
崔涟连忙道。
说着,他还在用
眼角余光观察着徐客的神色。
见徐客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一时拿不准徐客的态度,苦思冥想刚要张嘴解释些什么,徐客却是摆了摆手。
“先前我也说了,你崔氏做什么干什么,与我不相干。”
“那么女帝要做什么那是她的事,与我也不想干。”
“我现在就是一介凡夫。”
说着,徐客站起身,拍了拍崔涟的肩头,笑道:“崔家主,是不是之前我对你过于苛刻了?如果之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崔家主不要放在心上。”
被徐客这么一拍,崔涟整个人都是一僵,随后更是腿一软,哭丧着脸道:“徐国公!你别折磨我了!”
“你想说什么,您直说!”
“您什么为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么!”
“我承认刚才崔府对平民百姓是有些动作粗暴,您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崔涟宁愿此刻面对的是以前的徐客,说杀就杀!
而不是现在,虽然是好声好气跟自己说话,但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唉。”闻言,徐客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祝青一眼。
祝青上前,将身后背负的长剑取下递给徐客。
“罢了,看来你之前对我的误会太深,其实徐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说着,徐客将长剑放在崔涟身前,道:“此番前来,只是来还剑的,之前约定借五年就还给你,如今还
延期了一年。”
“徐某还要向你说句抱歉。”
看着悬在自己身前的天雀剑,崔涟连忙后退,赔笑道:“徐国公这是什么话!这柄剑与您有缘,何来还剑这么一说!”
看着崔涟姿态,徐客知道自己多说无用,道:“罢了,我也有些乏累了,今晚在你府上借住一晚,可否?”
说着,徐客直接将剑丢给了一旁的崔颢。
崔颢连忙接过,拿在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当然当然!您来府上,我崔府当真是蓬荜生辉啊!”崔涟皮笑肉不笑。
我想不想留你过夜,你丫的心里不清楚?
“那就烦请崔家主准备两个房间了。”徐客笑道。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