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质问声从屋外传来,接着便是揭镐而起的声音以及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雪豹警觉地抬起头来,眯眼朝外窥探了一下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便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徐术行动迟缓,还未想好对策,来人已经推门而入。
是祁焕之!
祁焕之进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利爪划开的笼子、倒在桌案上的笔筒以及笔筒口前一堆吃得干干净净的松子壳。
他心中顿时了然。
祁焕之抬步走到笔筒前面,在离笔筒前一尺的距离用指节轻轻叩击了几下桌面,道:“小东西真厉害,跑出笼子不说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偷吃上了瘾,现在就别躲着了,跟着我走可好?”
徐术圆溜溜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心道:这祁焕之乃是闻名遐迩的名士,为人刚直不阿,心慈面善,为人称道了数千年,比那娇娇滴滴丝毫不懂如何照顾小动物的玉儿不知好了多少倍。
徐术想着,从笔筒里探出了个小脑袋,见祁焕之正温和的望着他,便抬脚朝前,歪歪扭扭地爬到了祁焕之的手心里。
祁焕之果然是堪称君子的人物,不仅长的如兰如玉,为人做事也是极其小心斯文的。他将徐术轻轻裹在手心里,抬到那张俊秀如仙的面庞前面,轻笑道:“小东西饿坏了吧,带你尝尝梨花膏?”
徐术坐在祁焕之的手心里,看呆了那比春光还温暖的笑容。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摇了摇脑袋,为自己因他人容貌而愣神羞耻不已。
祁焕之可是个男人呐,怎么能这么好看?
祁焕之带着徐术回到了他的房间,用上好的丝绢裹着柔软的棉花铺在一个小竹篮里,给小仓鼠做窝。竹篮边缘还搭了一块小木板伸到外面的桌面上,那是进小窝的‘阶梯’。
徐术看着这精心布置的小窝,小尾巴立刻摇了起来,可欢实了!
祁焕之将徐术安置好了后,熄了灯便上床去睡了。徐术被折腾了一天一宿,累的浑身散架,连祁焕之给他放在小窝旁的梨花膏都懒得吃了,直接一头栽倒在软软的小窝里入睡了。
窗外,莫夫越无声的接近,看着房间中的那一片宁静,在屋外矗立良久,终于还是一扭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焕之哥哥!昨天捉的那只小仓鼠逃跑了,还把笼子都弄坏了!”徐术躺在小窝里迷迷糊糊地睡意正浓,玉儿突然在外面砰砰砰地拍打着门,大清早的声音扰人清梦。
徐术从睡篮的边缘伸出一张半睡半醒的朦朦胧胧的脸,却看见祁焕之已经正了衣冠,理了衣襟,看上去神采奕奕,赏心悦目。
听到外边玉儿的呼喊,祁焕之应了一声,便走过去开门。这个动作可把徐术吓得一激灵,睡意立刻没了大半——糟糕,玉儿要进来了!
徐术四腿一蹬,急得小眼睛直蹬,身子也灵活了,腿脚也麻利了,一个翻身便摔出篮子外,一溜烟地躲到了一堆书籍后面,然后探出个小脑袋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玉儿穿着一件明黄色的纱制衣衫,远远看去的确娇俏可人。可徐术还是忍不住地把身体瑟缩了一下,毕竟前一天在玉儿手上被折磨的经历实在是太惊悚了!
那玉儿一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那个小竹篮,眼睛立刻贼亮贼亮的。
“焕之哥哥,是不是你把小仓鼠拿过来了?我还说怎么找不到呢。”
祁焕之道:“恩,昨夜我将它提了过来,以后就养在我这里吧。”
玉儿立刻嘟起嘴,道:“可是焕之哥哥,玉儿也很想和那只小仓鼠玩嘛!”
徐术心道:我可半点儿都不想和你玩。
祁焕之略一思忖,说:“你想和它玩,也是可以,走两步路到我这边来不就行了?”
玉儿眼珠子一转,心中暗暗度量:这养仓鼠又费劲又麻烦,吃力不讨好,她也不是真的想养着那只毛绒绒的东西,只是想找个和焕之哥哥多亲近的借口而已。眼下焕之哥哥说自己随时可以过来看小仓鼠,不正合了她想要亲近祁焕之的心吗?
祁玉儿偷偷瞅了一眼祁焕之那相貌堂堂的芝兰风姿,脸慢慢地变红了。
她和祁焕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
一直以来祁焕之都是以祁家长子的身份与她和母亲相处的。但,她母亲在四年前去世的时候曾把祁焕之叫道病榻之前,告诉了祁焕之他其实并非是她母亲亲生所出的秘辛。
当时,玉儿就在门外,断断续续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也知道了她母亲一直以来隐瞒着的秘密。
玉儿,原本并非叫祁玉儿,她本是姓崔,不过是因着祁焕之的缘由才一直叫做祁玉儿。
事实上,祁玉儿心中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自母亲死后,家中一切事务皆由长兄祁焕之打理,他们原本清贫的家也就此变得红红火火起来。祁玉儿也知道整个十里八乡就数他焕之哥哥最为俊美,她并非祁焕之亲生妹妹,为什么不能做祁家的夫人呢?
想到这里,玉儿便高高兴兴地答应道:“哥哥喜欢这小东西便把它拿去吧,我以后常常过来看它!”
祁焕之收拾好了,便说:“今日是陛下亲自主持的科举殿试,待会儿我便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