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时,马库斯的视线被重重大汉挡住,压根瞧不见场地中央发生了什么。他前方抗线的弗伊尔牛高马大,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原本西北面俩人一对的异地来客,此时正在大杀四方。那位和他差不多高、同样使木槌的大汉,正和他干着一般的事情---顶住蜂拥而来的城防军。可那位白衣青年,竟然凭空跳起一人多高,紧接着脚尖在大汉肩头只轻轻一点,轻松翻过了十多号士兵的堵截。脑袋上戴着头盔,抬起头免不得比平常慢了丝毫。这小子却不等他们转身,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击连中后心,顿时把这群铁甲王八砸趴了一片。
光是如此也就罢了,帅气是挺帅气的。在场边众人的注视下,白衣随着秋风拂过呼呼猎猎,却陡然加速,直奔离他最近的冒险者小团队而去。这三人原本是灰鹰冒险团的台柱,其中一位更是团长亲自下场。原本打算借这场朱斯特大会打响名气,以后也好方便拓宽市场。瞧见这小伙冲来心头一喜---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古道热心的好伙伴来帮忙啊~
团长和他手下的俩位队长顿时士气大振,拼尽最后一丝底力把面前的城防军杀退。恰是时白衣青年已经杀进士兵后排,举手投足不过短短十个呼吸,便将全身盔甲的城防军揍得鼻塌嘴歪。摔倒在地竟然摆出个花瓣造型,如众星捧月似的将白衣青年拱在中央。
“好厉害的拳头!在下是灰鹰冒险团的团长路易,多谢您的出手相助!”
白衣青年笑了,苍白如大理石般的脸上没有半点红色,嘴唇仿佛放久的鸢尾花瓣,白腻中带着一抹青紫色:“别着急谢,把你们这些废物淘汰掉,就能赶紧开始下一轮了”
路易谄媚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手下的队长们却不是傻子。两只木盾抢着递上,刚刚在自己团长胸前合拢。一只苍白的拳头仿佛夏夜凌晨的流星,从不知名的地方坠落,正正好擂在两只木盾的重叠处。灰鹰冒险团团长瞧得清楚,那只拳头的四只尺骨茎突上,覆盖着一层亮油油的玩意,正琢磨是更像骨头、还是更像牙齿的两难之时,耳中忽然传来木盾被砸碎的“咔嚓”声。再低头瞧去,白花花的拳头已经塞到自个的鼻子下方,紧接着便是腾云驾雾飞一般的感觉,背部着地胸前的护甲被砸得凹进去一片。路易团长这才想明白来的不是帮手,眼前一黑便昏过去了。
“冒险者还剩余二十一人!”
两名队长这会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多年来遇到的危险不断,往往能活下来的都是拼死一搏的好汉!于是掐灭脑中逃跑的念头,举起手中的木剑一左一右同时捅往对手咽喉和下体,打的便是不要体面却要实效的算盘。
白衣青年压根没有回防的念头,双拳齐出好似双龙出海,敲在木剑上顿时就是“咔嚓咔嚓”两声。而后并没有半点停留,齐齐捶在两位队长的胸口上。这两位好似断线的鹞子,晃悠悠飞出三、两米远,先后落地砸在路易团长左右,果真是不离不弃的好战友!
“还剩二十人!”
“还剩十九人!”
白衣男子鹰起鹄落,半盏茶的工夫放倒二十多号人。瞬间训练场上被清空出一大片,哪里还有一开始闹哄哄的样子?加之他出手干净利落,一身的白衣飘飘然极其潇洒,顿时引起了四下观众炽热的目光。南边那些夫人小姐们在催促手下人赶紧打听他的来历,更有些性急的哪里还能坐得住,站起身脖子把涂满粉的脸蛋伸的老长,恨不得亲自上场瞧瞧看他的容颜。东边的生意人乐开了花,照他这样打下去,无论是修理盔甲还是疗伤,那些倒霉蛋冒险者少不得去他们那儿消费。西边冒险团的管事们恨的牙痒痒---到底从哪儿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头?这样打压同道,以后还想在葛拉芬松城立足?
睡在最上手的酒糟鼻子躺不住了,一拍大腿坐直身体,打了个绵远悠长的呵欠。味道之大看看离他老远,还不得不用手遮住鼻子的御姐团长就明白了。老家伙揉揉自个满是血丝的眼眶,两只招子瞟向场中的白衣男子---错不了的,这家伙肯定是圣城来的。实力嘛马马虎虎,下手还知道些分寸。既然没把那些不相干冒险者打出毛病来,酒糟鼻子也没心思下场揽活。从腰间掏出个小瓶子,对着嘴咕咚咕咚又喝上了。
察觉到场边射来的目光,白衣男子也转过头瞧了一眼。呃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幸好瞧他的惫懒模样,应该不会亲自下场,那暂且不搭理他。听场边的告示说还有三人就达标了,赶紧结束这场无聊的表演吧!陌生的圣城来客深呼吸两口,奔着南边最近的马库斯三人而去。
你要说拿自己人下手,这事情其他人有没有琢磨过?那自然是琢磨过的---马库斯早就和弗伊尔商量好,要是到了逼不得已的状况,干掉一、两个同行保全自己,这事情算不上多大。可要他们像白衣男子这般明目张胆、火力全开,拜托!以后葛拉芬松城不来了?一进门就被各个团的冒险者穿小鞋捅刀子,就为了城主丢出来的残羹冷炙?岂不是犯不着犯不上的亏本买卖可人家就是干了,不仅干了,现在看模样还准备拿自己这边三人开刀?
弗伊尔嘿嘿笑起来,等到现在终于有个家伙能让自己活动筋骨,一直演戏胸中的战意早就压抑不住。围攻他们的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