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男朋友想要带给你的话。”
孟此霄愣了一下,缓缓眨了下眼睛,看着面前氤氲着白雾的茶盏。
他轻声开口道:“是不是他和您说了些什么?”
向殊垂头笑了:“确实联系过我,但他想说的是他说,我想说的和他没关系。”
在见面之前,对方给她打过电话,恳请她在交谈中,能不能对孟此霄明确地表达类似含义的肯定态度。
说得挺隐晦的。
或许是因为算是孟此霄的隐私,也因为孟此霄不想让她知道,程蔚朝没有详细说明原因。
可到真正交谈的时候,不用多说,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着重强调这个。
没有人比她更懂那种感受,明明名与利都已经得到,可就是不敢让自己过得更好。
一想到向遥云不知道在何处,甚至已经去世,漫天的愧疚与哀痛立即上涌。
她有什么资格去享受生活,有什么资格去得到喜欢的东西?
多年以来,夜不成寐,总觉得哪里都不配。
所以,那些话并不是因为程蔚朝的恳请,她才会说。
就算对方没有联系她,她也会如此。
因为她真切就这么认为,孟此霄毋庸置疑、天经地义的,合该得到一切好的。
向殊调整了一下呼吸,不能深想,想到孟此霄同样是以这种心态过了这么这么多年,她就觉得情绪又有些忍不住。
于是,向殊皱了皱鼻头,佯装轻松道:“我才是你姑姑,我能不知道吗?”
孟此霄笑了出来,他都明白的。
真正好的感情,就算不说出口,也能从方方面面感受到温度。
他看着手中的这块平安锁,是多年前就已经打好的。
已经说明了一切。
至于程蔚朝那边,他有点想捏捏对方的脸。
他估计为这事都愁死了。
想到这里,孟此霄不由得心软软。
程蔚朝了解他所有的心病,知晓他的低价值感和配得感。
并且他清楚地知道,所有的根源都在向殊身上。
不管他们未来过得多么好,不管类似的话程蔚朝说多少遍,那道伤痕或许会变浅,却仍会长久地刻在心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向殊的一句肯定,比这么多年来所获得的实际成就和赞美都要有用。
所以就算相信向殊,程蔚朝还是忍不住在她面前提了一嘴。
孟此霄笑道:“是不是有点傻傻的?”
向殊想了想,她和程蔚朝仅有的两次见面还是在海城,一次是在酒店,一次是在艺术展上。
对方身形修长挺拔,眉眼生得很深,模样极具攻击性。
谈吐举止间,看似很好相处,但绝对不是容许他人轻易冒犯的模样。
起码之前短暂的会面,尽管对方对她的态度很礼貌尊敬。
但常年身居高位的气息不是说收就能收的,会不由自主从骨子里丝丝缕缕地往外冒。
何况她也上网,不说新闻的真假,但那人的性子也能窥见一二。
恣肆张扬,任意妄行。
说实话,这样的人和孟此霄口中的“傻”完全沾不上边。
而且对方看上去绝不像身居下位。
这样想着,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对面的青年身上。
样貌漂亮精致,清瘦单薄。
其实因为过于冷漠疏离的气质,并不显得弱势,反而带着点气定神闲的控场感。
但也抵不住这两人之间实打实的力量差距和体型差距,程蔚朝更是肉眼可见的性格强势。
想到这里,向殊不由得眼前一黑。
她手指微张,撑着太阳穴。
之前满心只想着和人见面,其他的事暂时还没有机会去深究。
现在细想下来,只感觉满脑子都在噼里啪啦的炸着鞭炮。
“姑姑?”
向殊有些气弱道:“我听齐源说,你们在一起应该还没多久?”
“嗯,八月底在一起的。”
现在一个月都还不到。
向殊点点头,斟酌了一下用词,但终究没插手人家情侣之间的私事,只问道:“他对你好吗?”
她其实反复问过齐源,知道他们是多年的感情了,也听对方说过,程蔚朝很珍惜,两人感情很深。
可她不由得想得更多,互相喜欢那么久,却最近才在一起,说明他们之间本就存在问题。
所以向殊想从当事人的口中亲自得到答案。
“很好。”孟此霄认真道。
向殊笑了下,诚实地开口:“我就想着他那性格还有背景,看上去不太会妥协,也不像会细心照顾人的,所以我有些不放心,担心你吃亏。”
孟此霄一愣,明白了对方的担心。
于是将这几年他和程蔚朝的事情细细道来。
他不是会轻易向别人倾诉的人,但姑姑不是别人。
他能毫无负担和防备的去和对方说自己的私事,甚至是那些都不好意思告诉程蔚朝的隐秘心绪,也能和姑姑说。
最后,他笑道:“其实他挺乖的。”
“乖?”向殊挑了一下眉,显然对这个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