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造梦。
程蔚朝看着那个雕塑:“很喜欢吗?”
“很喜欢。”
程蔚朝垂头笑了。
孟此霄看着面前的收藏柜,里面很多都是这五年来的心意。
每次他都会收到两份礼物,说是大人送一份,小孩也送一份,具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印象还比较深刻的一个是这瓶香水。”
孟此霄拿出一个瓶子给程蔚朝看。
金色的瓶身上有一个金属铭牌,篆刻着“Cloudy”。
多云的。
孟此霄解释道:“是一款定制香,说是用带有我名字含义的词来命名的。”
“我当时很好奇,因为我从来不用香水,所以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送这个。”
特别是那位调香师很著名,预约并不容易。
“你要不要猜猜原因?”孟此霄问道。
程蔚朝的指腹正摩挲着上面的英文篆刻,上面的字样有些歪曲,并不像是机器刻印,反而有点像手工刻上去的。
他垂着眼睑,看不太清眼里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因为记忆。”
孟此霄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然后感叹了声。
程蔚朝好像天生就适合那些感性的、浪漫的、带有创造力的东西。
“弗林太太告诉我,有时候嗅觉记忆会比视觉记忆更长久。”
“如果我喜欢这里,以后离开了,希望我还能嗅到窗外晒得滚烫的木香、楼下的柑橘、草坪,想起午后睡在地毯上时笼罩在阳光里的味道。”
程蔚朝听着他说话的声音,或许是在回忆,所以语速有些慢,带着一种午后讲故事的安宁惬意感。
“她希望我能通过气味更长久的记住美好。”
程蔚朝笑了笑,然后将香水还给他。
孟此霄将东西重新放回展示柜:“说起来还挺惭愧,因为太过于用心,我最开始还怀疑过人家的意图。”
那时候的他对人的信任度极低,如惊弓之鸟般警惕着周围的所有。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对门住着的那个华人女孩子每逢生日和圣诞也会收到两份礼物。”
孟此霄就想,这可能就是他们待人的方式,或许他真的只是非常幸运地遇见了一家如此真诚的人。
程蔚朝看着他:“那你当时什么感觉?”
孟此霄神色很温和:“中了头等奖吧。”
很长一阵子,他都像是被包裹在阳光里。
最艰难的头两年,却如此幸运地在温暖中被治愈着度过。
说完,他看向倚着桌边的程蔚朝,对方的目光正静静落在自己身上。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程蔚朝歪了下脑袋:“什么眼神?”
孟此霄笑了下,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看不透对方的目光。
程蔚朝也没有追问,又看向另一个柜子:“那些呢?是什么?”
孟此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里面是一些被精致的盒子和绸带包装好的东西,有5件。
他看了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道:“一些礼物。”
“还没拆封的吗?”
孟此霄转过身背对着他,收拾着桌面,含糊应道:“嗯。”
于是程蔚朝也不再多问,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桌面很干净,孟此霄也不知道自己在收拾些什么。
正想和对方一起出去的时候,程蔚朝突然开了口:“我能跟你讨个东西吗?”
“你说。”
然后他就看到程蔚朝指着一串陶瓷风铃:“我想要那个。”
孟此霄愣了下,那是他亲手做的,一串彩色手绘铃兰陶瓷风铃。
见人半晌没有说话,程蔚朝有些委屈道:“我18岁的时候就好想要,蒋斯宇有。”
他听到对方和朋友炫耀过,说是哥哥亲手做的礼物,一串小酒杯状的陶瓷风铃。
“原来是因为我才想要风铃的吗?”孟此霄有些失神。
他抬头看着人,声音很轻:“拿去吧,是你的。”
见人没能立马理解,孟此霄认真补充:“19岁那年,它就是你的。”
程蔚朝一愣:“什么意思?”
孟此霄缓了下,才有些艰难开口道:“你19岁的生日礼物。”
程蔚朝神色错愕:“不是相机吗?”
“相机是,这个更是。”
那次他和程蔚朝偶然一起外出,在一家手工店里时,看到对方望着一串风铃发呆,好像很喜欢。
可最后却没有买,当时他就想着要做了,然后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程蔚朝声音滞涩:“为什么……没有送?”
孟此霄直直地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声音如呢喃:
“撞了。”
“和好多人撞了。”
程蔚朝脑子眩晕,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忆起当年生日的情况。
确实好多人给他送了手作风铃。
大家是为什么送这个来着?
好像是有朋友问他,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当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