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之类的。”
孟此霄点点头,在那样的地方,确实很难去精致地拾掇自己,长久下来更随性些也正常。
“还去过什么地方吗?”
程蔚朝眸子缓缓垂下:“挺多的,毕竟旅游嘛。”他似乎不太想多说,接着就反问道,“你呢?没四处走走吗?”
孟此霄低声道:“我挺忙的,去的地方比较有限,大多是为了工作。”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程蔚朝才再次开口:
“你看那湖半天了,喜欢?”
“嗯。”孟此霄应了声,“和水有关的我都很喜欢。”
“是喜欢游泳吗?”
孟此霄摇摇头:“会游泳,但算不上喜欢。”
“那为什么会喜欢水?”
“我出生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小山村,偏到或许导航都很难找到,被层层高山围困,那里贫穷、落后,以种地劳作为生。”
听到这里,程蔚朝整个人仿佛被击中了一下,凑近了些,贴着他,小心翼翼开口道:
“其实你之前说在孤儿院生活过,我有想过,你是不是走丢了。”
或者说,这是他所希望的,因为这就证明对方还有机会能拥有家人。
似乎不想气氛太严肃,他开玩笑道:“你们那里居然能有你这样的人物?”
容貌和气质实在是过于出挑了。
孟此霄没忍住笑了:“你真的想多了。”
他继续开口:“我知道我生于哪里,长于何处,家人有谁。”
尽管那是他拼了命都想逃离的地方,但客观上,那里可以称作他的家乡。
孟此霄伸手扯了扯程蔚朝的脸颊:
“你是不是太刻板印象了?说实话,我们那个村子里长得好看的人挺多的,之所以看不出来,纯粹是劳作要风吹日晒,人被蹉跎了。”
“好吧好吧。”程蔚朝伸手揉揉脸,“所以为什么喜欢水?”
“因为,那里所有的颜色都是灰色的,那种晒干的泥土色。”孟此霄说得很慢,似乎在想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但有一湾湍急的河流,是绿色。”
带着生机奔腾,热烈又自由。
“而且……”说到这里,他垂下眸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总之,很好。”
“我有听到你说‘而且’!而且什么啊?!”
孟此霄挑了一下眉:“不说了,你会哭。”
程蔚朝更好奇了:“我为什么会哭?你不能这样!”他突然又想起了昨晚对方说的半截话,“你昨晚睡前还要我调整作息,说了‘我们’,然后也停了!”
孟此霄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我记不起来了。”
程蔚朝眼巴巴看着他,拉着他的胳膊:“你说你说你说!”他低眉顺眼道,“我刚成年就和你分开,现在我就只是想知道一个小小问题的答案……”
孟此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易金川又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
程蔚朝有些意外:“确实是他教的,要我学会服软。”
其实原话他没脸说,觉得怪丢人的。
易金川说,我国自古以来的一些传统和观念都已经形成了潜意识。
比如,对于年纪更小的,只要乖一点,弱势一点,大多都会滋生一些照顾庇护的心理,所以让他不要总是梗着脖子和人对着干。
程蔚朝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教的?”
“易金川更聪明些,段崇……”孟此霄甚至都不想提起他,“一堆损招。”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孟此霄冷笑一声:“你忘了以前我骂你的时候,他要你干什么了吗?”
“……”程蔚朝突然有股被过往记忆捅了大脑的感觉。
他还记得,那时候还是准备比赛期间。
孟此霄的嘴真的很毒,总是能给他最大程度的攻击。
有一次,他因为眼花弄错了一组数据,要重来。
孟此霄冷冷道:“眉毛下面就挂没用的两个蛋?”
程蔚朝前天夜里熬了很久,孟此霄说这话的时候他有些晕乎,一时之间只注意到了最后三个字。
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震惊地脱口而出:“你跟我开黄腔?!”
孟此霄:“……?”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下一秒,程蔚朝就想扇自己一下,他在说什么啊?!
明白自己误解了,正有些尴尬,想开口解释。
孟此霄已经平静地收回视线,翻着手中的文件:“也行。”
当时程蔚朝还以为对方是在妥协,于是也不再多说。
直到离开后,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琢磨了半天,“也行”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然后步子猛地停了下来,差点没气晕。
对方是在说,无论程蔚朝理解的是眼睛还是……,都无所谓。
因为前缀都是“没用的”。
他当时就有点破防了。
这样的事不计其数,时间久了程蔚朝被气多了,有些遭不住,就去求助他人。
“我又骂不过他,那他骂我的时候我怎么办?”
彼时,段崇躺在沙发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