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孟此霄已经展现了不一般的智商和成熟度。
总之,就这样,蒋文臻把蒋斯宇交给了他。
而于情于理,孟此霄都不会拒绝,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蒋先生是他的资助人。
最开始和一个叛逆小孩的相处确实很艰难,但孟此霄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久而久之,孟此霄成了蒋斯宇在那段艰难时光中最亲近的人。
唯一的亲人过于繁忙,无法给予关照和情绪价值,又无兄弟姐妹,旁支亲戚满怀算计和恶意。
于是,他后来甚至对孟此霄有些依赖,一些难以诉诸于口的心事都能在他面前倾诉。
而孟此霄从不过多置喙,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倾听。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从蒋斯宇口中听到了“程蔚朝”这个名字。
他说:“我好讨厌程蔚朝。”
孟此霄突然开口问道:“是觉得小时候他抢了你的朋友,处处都在争,才讨厌吗?”
蒋斯宇半晌没说话,看着对方的眸子,他就知道,孟此霄又什么都看透了。
他颓丧低声承认:“我嫉妒他。”
嫉妒又羡慕。
有父母哥哥,有好多家人,每个人都满腔爱意地宠着他、护着他,生怕他受一点委屈。
可以尽情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用背负任何家族责任,活得肆意洒脱。
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孟此霄静静地听着蒋斯宇的话。
过往就算听蒋斯宇说再多,孟此霄都不会随意评价。
蒋斯宇的话中带着太多主观情绪,很多事情孟此霄都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并不会单方面随意定义一个人。
他和程蔚朝并不认识。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蒋斯宇对程蔚朝这个人的详细描述。
也是孟此霄第一次产生了好奇心。
对他来说,活着都已经是奢侈。
不幸的人待在不幸的地方,于是被包围的,也都是不幸的人。
他见过的幸福样本真的太少。
甚至在此之前,蒋斯宇是他那些贫瘠样本中最好的存在。
孟此霄无意去比较各人的惨痛程度,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那种刻骨铭心,
也没有忽视蒋斯宇的悲伤、觉得是在无病呻吟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地对“幸福”的定义不清晰,且标准极低。
所以,他根本想象不出来,连蒋斯宇那样的天之骄子都亲口承认“嫉妒”的人,会是什么样。
可他现在见到了。
对方站在夏日的炽阳里,满身桀骜张狂,所有的情绪都很浓烈。
当时,孟此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底气。
不缺钱,不缺爱,什么都不缺。
拥有着无上底气,肆无忌惮地展露着和外表如出一辙的内里。是敢将滚烫灵魂大喇喇袒露在阳光下的模样。
一时失神,身旁的蒋斯宇已经激情开麦。
“能不能看着点路,你眼瞎啊!”
孟此霄:“……”
程蔚朝目光下至,说话懒散,漫不经心又恶劣:
“不看又怎么了?屁大点伤,要不报警和120你选一个吧。”
蒋斯宇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
孟此霄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大庭广众下争这些没有意义。
他只是确定了,和程蔚朝不会再有接触,他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十足吝啬。
于是转身准备离开,蒋斯宇想给他处理伤口,也跟着他走了。
直到即将转弯下楼梯的时候,孟此霄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
高大挺拔的男生还站在原地,目光似乎还朝着这个方向。
最终被拐角处的墙面切断终止。
之后就如孟此霄所想的那样,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面。
只是偶尔听蒋斯宇说,他和程蔚朝的关系更恶劣了。
第二次见面还是蒋斯宇的室友跟他发消息,说他和程蔚朝在打架。
孟此霄赶去的时候,就看到蒋斯宇被程蔚朝拎着领口,额际流了很多血,似乎快晕了过去。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懵了下。
急匆匆把人推开,去看蒋斯宇的伤。
“你……”
孟此霄抬头刚准备说话,就对上男生漆黑的眸子,陡然安静。
他感觉自己被那个锋利的目光给钉住了。
对方似乎没有防备,被推开的时候愣了下。
看到来人是他后,目光沉下来,又傲又冷,带着尖锐的寒刺。
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扎个鲜血淋漓。
他一边缓缓往后退,一边幽声道:“带他去医院吧,别成了个傻子。”
然后利落转身走了。
-
孟此霄缓缓睁开眼睛,被梦中那个18岁的程蔚朝给闹醒了。
他拿过手机准备看看时间,就注意到下拉栏的通知中心显示微博有条私信回复。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他拥着薄毯从床上坐起来,点了进去。
然后就是眼前一黑,每个字都让人一晕的程度!
家室?私联?换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