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程安安的葬礼(1 / 1)

从那天晚上过后,赵岩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再也没有收到程安安的任何消息。

赵岩骑着车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摇滚酒吧。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他一坐下便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酒精逐渐上头,他猛地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舞池。

在舞池里,他像个疯子一样肆意地晃动着身体,那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宣泄,仿佛要把心中那如乱麻般的烦闷全部都从身体里摇晃出去,尤其是要把程安安的影子从脑海中彻底甩开。一支舞结束,他大汗淋漓,可心里却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失魂落魄的他走到外边,趴在栏杆上,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这时,他听到角落有两个人在闲聊。

“嘿,你听说了吗?今天飞往巴黎的那趟航班失事了。”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

“啊?真的吗?那可太惨了。”另一个人回应道。

赵岩听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有在意,掐灭烟头转身又回到了舞厅。只有在这喧嚣热闹的人群里,在这疯狂的音乐和舞动中,他才能暂时忘却自己的孤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躲开那如影随形的孤独感。

赵岩喝得酩酊大醉,脚步踉跄地走出酒吧,随后骑上机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然而,命运却在此刻露出了狰狞的一面,路上意外突发。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两天之后了,他发现自己躺在惨白的病床上,周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守在床边的是林宇,他望着赵岩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心中满是不忍,那即将出口的话语像是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字都可能将赵岩割得鲜血淋漓。

然而,有些事就像命运的巨石,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它的滚落。林宇深吸一口气,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今天……是程府姑娘下葬的日子。程安安……她在两天前坐上了去往巴黎的那趟航班。”

赵岩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他的瞳孔急剧收缩,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身体的虚弱早已被抛诸脑后,他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冲向门口,动作之迅猛全然不顾身上还插着的输液管,针头扯出时溅出的血珠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朝着程府奔去。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程安安的音容笑貌不断闪过,那温柔的笑容、灵动的眼眸像是一把把刀,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程府此时被一片缟素笼罩,宛如一座哀伤的孤岛。前来吊唁的人如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痛。程府的家主程父,曾经那威严得如同高山般不可撼动的身姿,此刻却似一棵在狂风暴雨中饱受摧残的老树,干枯的枝桠在风中瑟瑟发抖。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变得如雪般花白,他坐在首位,像是用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自己,招待着来往的宾客。他的身体微微摇晃,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吃力,尽显悲痛与沧桑,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从他身上一点点消逝。

而一直陪伴在程安安身边的小姑娘程兰,在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她的哭声凄厉而悲戚,像是要把这世间所有的哀伤都宣泄出来。那哭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有了实质,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无尽的哀伤,每一丝空气都像是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岩跌跌撞撞地冲进程府,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搜寻,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期待,仿佛只要找到程安安,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当他看到那满目的白色和程安安的灵堂时,他的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想要呼喊程安安的名字,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在他满是胡茬的脸上肆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