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驳这句话,只是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换个地方说,别影响别人。”
西沉的光落在谢知让的背上,把他细腰的曲线精心渲染了一遭,白皙的皮肤都染上了奶油质地的柔软质感。
许泽安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楼梯间,突然发现谢知让的头发好像也剪短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不见那双下垂的、如同小狗一般的眼。
许泽安的怒气稍微降了一点,他清了清声,问道:“你还没闹够吗,这都几天了也差不多了吧?”
谢知让闻言,微微一哂,开口时还是有些磕绊,但能听出他已经在全力克服这样的畏缩感:“我没有闹脾气,你误会了,许泽安。”
“那你他妈是为了什么要走?在我身边不好吗?我哪里亏待你了,之前给你钱你不也说不要吗?”许泽安连珠炮地说了一通,丝毫不给谢知让说话的机会,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不会和我说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beta吧,谢知让?你有病吧,我……”
谢知让淡淡地说:“和别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愿意。”
“什么意思?”
谢知让又低下了头,注视着手腕上浅淡的一道疤,好像是在高一的时候被同学推搡到窗户边上,刮破落下的痕迹。
半晌后,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终于说道:“我很谢谢你,结束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但对于我来说,你其实,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他们厌恶我懦弱胆小的模样,所以欺负我,而你新奇我懦弱胆小的模样,所以掌控我。可我不是一个物品、一个玩具,我会哭会笑会痛,我是一个人啊……”
谢知让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但他的语气却意外地愈发平静下来:“放过我吧,许泽安,我只是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都不可以吗……”
第11章
自那天之后,许泽安再没有来找过谢知让,不过听说他回班后不久,把桌上的东西乱砸了一通,吓坏了不少周围的同学。
007也没再和喻凛说过谢知让本应该和许泽安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之类的话。
谢知让跟了林昼。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陆川高中的每一个角落。
而林昼,这位从入学伊始就头顶“纨绔”,脚踩“学渣”的二世祖,居然也开始为了谢知让专心读书,准备冲刺A市的重点大学。
最开始注意到林昼变化的是他的朋友徐逸,不过是某天上课时随口问了一句“你最近学得怎么这么认真”。
就得到了喻凛深情款款的回答:“我喜欢他,希望他的未来永远有我在。”
这句话不知道是喻凛从哪本言情小说里找的,当他第一次发现这么回答可以收获不少的深情值后,每每别人或疑惑或调侃地问起他的转变,他总是会拿类似的话作为答复,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后台蹭蹭上涨的数据。
没有人真的相信林昼会考上A大,但瞧着他信誓旦旦、整日与谢知让同进同出的模样,再看看隔壁铩羽而归的许泽安,事情倒也变得有趣起来了。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
寒风凛冽地吹着,湿冷的空气仿佛要刺入骨髓。
喻凛穿着一件全白的羊羔绒,晨光照射下一张脸白净得近乎透明,睡得惺忪的眼含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眼皮半耷拉着,时不时还困顿地打上一个哈欠。
周一的晨会永远是他最讨厌的时刻,即使今天有些不同。
台上的老师侃侃而谈过后,操场上一时陷入了寂静之中。随后,谢知让在成片的窃窃私语里登上了讲演高台。
一个月前,谢知让参加化学奥赛,拿到了决赛一等奖。获奖名单公布的第二天,学校特意给他额外拨助了一笔奖学金,班主任也来通知他做好晨会演讲的准备。
喻凛又打了个哈欠,剥开一个水果糖丢进了嘴里,漫不经心地看着披着黑色厚袄的谢知让摆弄着立式话筒。
如今的谢知让,和喻凛刚见到他的时候截然不同。两个月的锻炼下,谢知让的身量拔高了不少,肩背也宽阔了许多,虽然omega的基因限制仍在,但此刻的他不再像个干瘪瘦弱的竹竿,而是挺拔俊秀的青松。
他不再垂着眼,唯唯诺诺的看人。头发被剃了一个平寸,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无辜舒淡的眼眸,正经瞧人时,眼中盛着明亮的光,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他说话的语调依旧平缓,却不像从前磕绊结巴,如同是春日初融的山泉一般,温温柔柔的,沁人心脾。只是从紧扣着立麦的手指上,还是可以看出他极力克制下的紧张。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谢知让确实是个香饽饽,只不过要看在谁的手里。”徐逸蹭到喻凛身边,想要用胳膊怼他一下,但手刚抬了一半,就瞧见喻凛冷淡的杏眼凌厉地觑来,顿时僵在了半空。
但喻凛只是虚虚一扫,很快就收了回去,徐逸尴尬地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他跟着许泽安的时候,就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一点都不起眼,但现在现在这副模样,说得酸一点,像只孔雀似的。确实是值得你和许泽安争一争的,我看隔壁班那群alpha眼睛都看得放光了,你可得小心点。”
喻凛不置可否。
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