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独坐在桌前,举着筷却有一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侍女们都陈福叫去筛选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极了,连蜡烛偶尔的噼啪声都清晰可听。他轻叹了声放下了筷,经历了方才一遭饶是他心里再坚强,也堵得慌。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声轻微怪响,林楚寻声望去,只见林默迅速闪到他跟前,在他尚未做出反应之时,已捂住他的嘴迅速带离了院子。
林默十分熟悉林楚所住院落的布局,过去几年林婉儿来府都是住这里的,僻成王妃院落之后有些地方稍加改变,但大致未变。这个院落有一处地方是极其不利于布置暗卫的,林默就选了那处离开,他带着林楚穿过水廊,然后施展轻功踏水离去。
林默并未走太远,只稍离了王妃院落,林楚安静的任林默劫持,他并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院中的人大都在注意墨奴,林默又挑了条安全的路径。再挣扎也无多少用,不如留着力气应付林默接下去的行动。
林默感知到林楚的乖巧,心中贸然而来的担忧立刻消散了,紧紧搂住林楚,动情道:“小楚儿,师兄终于找到了你!”
林楚的身体猛然一僵,“小楚儿”这个多年前让他很喜欢很开心的称呼,现在听来十分反胃,果然当年太年幼无知了,林楚自嘲。
林默感受到林楚的反应,微愣,继而明白了过来,笑说:“我的小楚儿长大了,不该再用过去的称呼。”他松开林楚笑问,“你想让师兄怎么称呼你?小楚?师弟?”
林楚平淡道:“叫我林楚即可。”
“叫林楚太生分了。”林默伸手抬起林楚的下巴,笑说。
林楚垂目,避开林默含笑的目光,心道:我们早就生分了。
林默一看就知道林楚在想什么,他抚摸着林楚的脸,悲痛道:“当年的事师兄是有苦衷的!庄主摆明了是在试探我,我不能随了那些想害我的人的意,我只能一面答应庄主,一面费尽心机为你谋好生路。那一天带了人来找你的时候,我已安排好后路,你只消忍下一顿打就能安全离庄。可是……”林默顿了顿,万般无奈的叹息,“可是旁生枝节,庄主竟然将你囚入地牢,那三个月我一方面极力掩饰,一方面苦苦寻觅机会,然而事与愿违,直到你离庄我都未曾寻到法子。那天一早得知你已离庄,我即刻冒了风险命人出去寻找,然而人海茫茫,你早已没了踪迹!”
林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回忆中,林楚却未有多少动容,若是当初事发后便听到这番说辞,他定会感动。然而已过去这么多年,又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早已看透了一切。这番说辞确实动人,林默也确实是心情流露,但对方自始至终回避了一个关键要点,这件事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只需要林默果断的放弃权力地位。当初的他们都只是小人物,都不成气候,果断的放弃找个安静的地方居住,林慕云是绝不会做出之后的那些事的。毕竟流云山庄从不缺弟子,如林默那样出色的也不少,林慕云对他不存在过分的在意。
林默见林楚未有多少反应,只当他是一时听闻真相,心中百味杂陈,不曾来得及做出反应。他遂软了声安慰:“过去的事先让它过去,先放一放!师兄问你,你是怎么成了这王府的王妃?”
林默断然清楚这宸王妃的水分,也清楚目前来说这王妃对宸王的重要性,无论怎么处理林楚这件事,他必须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些事他可以去查,但有些事只有当事人知道,他必须开口问。
林楚不想太多讲事情的经过,只要点讲:“一是机缘巧合,二是我性格适合。”
林默一听皱眉,机缘巧合四字里包含了林楚的过往,这些查了便可知,绝不是太过碍事的事,但性格合适一条就麻烦了。他与林楚相处多年,最是清楚林楚个性,乖巧聪明,知进退,懂事理,善于审时度势而处之。人的很多个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但林楚所具备的这些个性不会,甚至会因为人生的不断磨难愈发坚韧。
这是殷秋离选人时最看中的一点,凭此一点决定他不可能轻易从殷秋离手里要走林楚。现在不行,将来也十分困难,除非……他能掌握流云山庄大权,有足够的说话分量。
掌控流云山庄这件事,林默一直在暗中谋划,林慕云欺人太甚,又无御人之本事,林婉儿更不用说,骄横小丫头一个。假以时日,他必能成功夺得大权。只是……这个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要先委屈林楚了。
想到这,林默叹了口气:“真是天意弄人,你我竟会以此等身份再见!林楚!”林默再次摸了摸林楚的头,带着哄人口吻道,“你的处境师兄十分清楚,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但相信你也清楚,以我现在的权势根本无法抗衡宸王,要想救你必须经过精密谋划,得委屈你在宸王府多待段时间了。”
林楚暂时没有言语,只心想:一别经年,林默丝毫未变!
现在这个看起来的死局有什么不好破的?趁着这会乱带着他远走高飞不就得了?殷秋离不会真在乎他什么的,他要是真走了,大不了就对外宣称忽然病逝,然后厚葬。往后的日子直至登基,一直以悲伤过度不想再娶为由,即可维持现在之局面。但即刻远走高飞意味着一无所有,林默断不会这么做,他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