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火光照耀着那张狰狞的面具,明玄幽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肋下,夙夜那一脚用力刁钻,疼痛仿佛钻进脏腑里一般,令明玄幽直抽冷气。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那副面具。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可是,让他死在这里,他不甘心,他还有没做的事情……
没做的事情,是什么呢?为母亲报仇,仇人已经死了。守护家族?好像也没这个必要了。
对了,他还没有找到苏。
要去人魔街找苏……
明玄幽一手撑在地上,五指屈起,指尖插入青石板砖缝隙的泥土中。
他恨,恨自己无能,总是任凭命运摆布,命运里的大浪打来,他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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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你敢跟我打赌么?”明玄幽一字一顿地说道。
夙夜眯起眼睛,那少年的眼睛太明亮了,眼里的执着和憎恨令他感到很有趣,比之于失败的任务,这大概是今晚唯一有趣的事情了。
“赌什么?”
“十年之后,我必杀你。”
明玄幽沉声说,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妖修纷纷大笑起来。
“你活不过今晚,说什么大话!”
“哈哈哈一个小屁孩,真以为自己能挑战老大了吗?”
明玄幽却没听见一般,只是瞪着夙夜,他要一个回应。
夙夜微微一笑,面上的面具却挡住了他的表情,因此,明玄幽只能看到沉默的面具。
“好。”夙夜说,干脆地取下蛛丝手套,露出修长的手,他上前一步,揉了揉明玄幽的发顶,“等你来报仇。”
妖修们纷纷呆住,老大这是做什么?
“走吧。”夙夜转身离去。
妖修们迟疑:“可是老大……”
夙夜头也不回:“快走。”
妖修们只得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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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收场。
明玄幽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那个叫夙夜的,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明玄幽捂着肋下,摇晃了一下,站起来,他望着夙夜离去的方向。
火光明灭,路边,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
明玄幽本来已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
虽然他没把握打败夙夜,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两种方法,让夙夜和那些妖修给他陪葬。
只是再也见不到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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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时间像流水,去而不回。
谁承想,又能回到这一天,在场的两个人,一个不少。
明玄幽收回思绪,因为前面那个人已经从房梁下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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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刚才确实也在想十年前的事。
不过从他的角度来想,又是另一回事了,比如——当时怎么就没一刀砍死明玄幽。
所以古人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真是一句大实话呀。
他的反思是被闲子给拉回来的。
【夙圣母。】闲子提醒道,【他们好像在密谋杀人呀,快点去阻止吧!】
夙夜向假山那边望去,目光停留在那壮汉身上。
离得太远,听不清那壮汉和宋君儿在说什么。
夙夜翩然落下地,一点声音没出,悄悄走近假山。
一丝半缕的声音传来。
“你是说……主母会北上回娘家一趟?好好地,怎么突然回娘家去了?”
宋君儿娇笑一声:“哼,你以为是谁的功劳?还不是老娘吹枕边风的结果?”
夙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宋君儿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真是自信呀。
壮汉十分不快:“那老鬼满足得了你吗?”
宋君儿“啪”地给了他一巴掌,低声骂道:“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种,你以为老娘愿意伺候那老货吗?直接同你讲了吧,我要你做掉那碍眼的老女人。”
夙夜撇嘴,真别说,如果这宋君儿得手了,那明玄幽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处境还真没差别了。
所以说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对小朋友的成长还是很有利的。
比如这一世,明玄幽就没有上一世那么心理扭曲了,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呸呸呸,他可是来找魔书的,总是想明玄幽算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字眼钻进夙夜耳朵里,他立刻精神起来。
“……我可是有堕神渊的宝贝,若是我练成了,连御神宗都不是我的对手,明玄家主算个屁!”那壮汉愤愤道。
堕神渊的宝贝!
除了魔书,还能有什么呢?
夙夜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狐狸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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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边壮汉与宋君儿又腻歪了一回,宋君儿娇笑一声,推开壮汉,径自走开。那壮汉还没吃够本,仍是恋恋不舍地望着宋君儿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