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边的副将高声疾呼:“殿下!属下认得,她正是梁王妃!其余几位,亦是梁王的儿媳与孙女!此等祸患,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苏凝芷心一沉,知道他认出了梁王妃等人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对着太子深深一拜:“殿下明鉴,她们虽是梁王家眷,却对梁王的谋反之举毫不知情!当初梁王起兵,将她们弃于北陵,任由她们沦为北国俘虏,如今梁王父子走投无路,竟还要对她们赶尽杀绝!她们何罪之有?求殿下看在臣妾曾救过小皇孙的份上,饶她们一命!”
听着苏凝芷这情深义重的求情,梁王妃和三个世子妃都感动得眼眶通红。
那副将仍旧不肯罢休,拱手进谏:“殿下!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可妇人之仁啊!否则后患无穷!”
太子江轩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目光落在苏凝芷身上。
见她风尘仆仆,形容憔悴,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靖王妃奔波劳碌,想必已经疲惫不堪。来人,护送靖王妃回军营休息,孤要亲自款待。”
苏凝芷闻言,连忙追问:“那梁王妃她们……”
“既然是靖王妃极力保护的人,孤自然不会为难她们。”江轩对手下的士兵吩咐道,“将梁王妃等人妥善安置在军营中,好生照料,不得有丝毫怠慢!”
副将闻言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劝阻,却被江轩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苏凝芷和梁王妃一行人被安顿在太子江轩的军营中。
江轩特意安排了一名女医师为她们诊治伤势,举止周到,关怀备至。
苏凝芷悬着的心这才缓缓落下,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安顿妥当后,大世子妃激动地握住苏凝芷的手,眼眶微红:“王妃娘娘,其实臣妇一早就看出您是女扮男装。这世上,也只有女子才会有如此悲悯之心,肯出手相救。只是臣妇万万没想到,您竟是靖王妃!王妃大恩大德,臣妇没齿难忘,请受臣妇一拜!”
“舍不得、舍不得!”苏凝芷连忙阻止,用力将她扶起。
手臂上忽然一阵刺痛袭来,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这才发现,在逃亡的路上她的手臂被划破,皓白肌肤上满是细碎的伤口,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
正在为几位县主包扎伤口的医师见状,连忙上前:“靖王妃,民女帮您处理伤口吧!”
她说着,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的布帛和伤药,轻柔细致地为苏凝芷清理伤口。
不料,当医师的手拂过苏凝芷手臂时,一颗鲜红的守宫砂赫然映入眼帘。
女医师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迅速垂下眼眸。
苏凝芷察觉到医师异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拉下,遮住守宫砂,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药和布留下,我们自己处理伤口,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女医师行了个礼,低着头走了出去。
营帐内,副将焦急地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梁王谋反,他的妻儿皆是谋反家眷,其罪当诛,不能留啊!若留下,以后后患无穷!殿下为何要因为一个靖王妃就改变心意?”
江轩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清冷的目光落在副将身上:“子明,你跟了孤这么多年,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孤留下她们,自然有孤的道理。靖王妃孤身一人出现在北陵,靖王必然也在附近。留下她们,便是为了引靖王现身。”
“殿下此言,未免太过牵强。”副将直言不讳,“若只是为了引出靖王,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杀了梁王眷属,将靖王妃扣押,岂不更为直接?殿下这么做,怕是为了给那靖王妃留个好印象吧?”
江轩眸光一凛,语气中带了一丝警告:“子明,慎言!孤行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副将自知失言,连忙拱手告罪:“是属下逾矩了。只是,靖王妃毕竟是靖王的发妻,殿下与靖王的关系……还请殿下三思啊!”
江轩正欲开口,帐外传来女医师的求见声。
“何事?”
“回殿下,先前殿下吩咐民女,靖王妃那边有任何异样,都要事无巨细地禀报殿下。”
江轩微微颔首:“进来回话。”
女医师掀帘而入,低眉顺眼地走到江轩面前,压低声音道:“启禀殿下,民女为靖王妃处理伤口时发现,她……她竟然还留有守宫砂。”
听到这话,江轩原本清冷的眼眸陡然泛起涟漪,手中的茶杯也差点没握紧。
他喉结滚动,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做得好,重重有赏!”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
女医师激动不已,跪在地上磕头:“民女谢殿下!”
副将察觉江轩神色有异,待女医师领赏退下后,忍不住问道:“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你方才说,靖王妃是靖王的发妻,劝孤不要与她走得太近。”江轩手把握着瓷白的茶杯,神色晦暗,“但若,她是孤的人呢?”
副将闻言大惊,脸色骤变:“殿下,万万不可,靖王睚眦必报,再加上你们之间本就积怨已久,若是让他知道你觊觎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