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自然是那柄惊寂的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段清宁又问。
殷玦冷笑了一声,段清宁身上只要没了惊寂所发出的那股气势他便不惧,反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不想杀我?”
段清宁一愣,脸上随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捻住殷玦胸前的一缕头发,沉声道:“我怎么会想杀你。”他的眼中有一缕赤金掠过,说话间竟然隐隐有被浊气侵蚀之相。
殷玦眉头一蹙,那柄惊寂所对他造成的影响果然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消除的,段清宁要是堕入魔道,昊天神宗怎能放过他?况且看檀素对段清宁那古怪的态度,段清宁若是出事,他多半也会遭到那个老女人的报复。
想到这里,殷玦看段清宁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些疑虑,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段清宁出事,只得出言道:“你身上有……”
“我知道。”他话说了一半,段清宁便出言打断了他,“那是惊寂留下的,但要把这些浊气转化成普通的灵气真元,还需要殷前辈你多加照顾。”
他用那种低沉的语调一说出殷前辈这三个字,殷玦便觉得心底一阵古怪,不禁拂掉他的手退后了一步。
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他还是要炼化惊寂,看来檀素果然又在他眼皮底下做了手脚,不过……要他多加照顾?他想干什么?
“呵。”段清宁突然又变了脸,“如惊寂这般的魔器当然不可能被轻易的炼化,其中无法转化的浊气要怎么办?当然只能找到另外的容器来储存……如果这把魔器落在别人手里,又会有多少人白白殒命?”
“那个女人把惊寂强塞给了我,我当然不会滥杀无辜。前辈待我恩重如山,惊寂的浊气虽然暴烈,但对前辈来说应当益大于害,现在有这等好事,前辈你便授了吧。”
殷玦心一凉,眼前的段清宁竟与他前世记忆中的人有所重合,他道:“你待如何?”
段清宁道:“在把惊寂取出交给孔玮孔真人之前,还请前辈替我遮掩了。”
遮掩……
殷玦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但段清宁已经先一步伸手向他抓来,他一拧眉侧身避开,却没有什么用,依他现在的状态,不过对了两三招便被段清宁押着手反摁在墙上。
他心中暗骂了一句,忍着怒意尽量平心静气地道:“炼化惊寂没有问题,你先放开我。”
“我放手,你跑了怎么办?”段清宁果然了解他,一言便戳穿了殷玦心中的想法,“听说有一门魔修修行法门便是把活人绑在柱子上,然后施以酷刑折磨,封其魂魄,将尸体斩碎堆积在一起,聚成怨池,然后吸取魂魄怨气转化为浊气提升修为,其怨念越深,得到的浊气便越加精纯……这是最快的修行方法,不过,在惊寂能够得到的力量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前辈,你难道不想得到惊寂?”
檀素究竟都说了什么,竟然连他的修炼功法也告诉了段清宁!这等残忍手段即使是魔修也鲜少会用,难怪段清宁不肯杀他,又想要他来炼化惊寂,受那天火灼烧之痛以赎罪孽。
殷玦顿感一阵头疼,谁不想得到惊寂?但帮段清宁炼化惊寂便是为他人做嫁衣,根本得不偿失,如果不是受了伤,他绝对不会做这笔亏本买卖。
“你放开我,我不逃。”殷玦道,“照临城已戒严,我逃出去岂不是自找死路?”
段清宁想了想,觉得殷玦说的有些道理,便放开了手。
殷玦背上一轻,这才松了口气,他看了段清宁一眼,试探道:“你要把惊寂交给孔玮?”
段清宁笑了笑,算是默认。
殷玦哼了一声道:“在皇宫里你没有听见吗?他们昊天神宗也不是什么正义之辈,你把惊寂交给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昊天神宗是黑是白我自然说不清楚,但是,交给他们总比落在你们手中要好。”他说着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别过脸看向窗外,“当初那些天鹰卫杀我亲人也是为了修炼,娑罗杀人更是带了取乐的兴致,若不是你这些年……我刚才就已经对你下手了。”
段清宁对殷玦尚存有几分善意,但殷玦却丝毫不想领情,听他提到亲人反而在心中暗讽他妇人之仁,被无意义的感情所牵挂,怎能成就大事?
“这么说来,我还该多谢你了?”殷玦讥讽道。
“那就不必了。”
“是吗?”殷玦忽然诡秘一笑。
段清宁猛地察觉到不对,却已经迟了。
他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见殷玦的身影一动,消失在了空气中。
段清宁怔了怔,并没有立刻追出去,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你还是要逃,我怎么会那么傻,居然相信你?”
……
……
殷玦耍了个小把戏,其实他根本没逃,待段清宁追出去之后,他才显露出身形。
照临城戒严,大阵禁五行遁法,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出来吧。”他忽然对着空气说道。
角落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的黑影,只听黑影道:“诶,没想到还是被施主发现了。”
那黑影竟是娑罗,被自己的地狱业火烧伤之后他竟未死,还有余力在戒严的照临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