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水抬起头,朝手臂的尽头看去。
另一只手扒开红毛藤蔓,露出了一张平凡但又诡异的老脸。
平凡,是因为那张老脸的五官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记忆点。
诡异,是因为那张老脸的材质,似乎是一棵树的树皮,树上长脸,且脖子下是一具完整的人体躯干。
“树人?”
顾白水波澜不惊,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老树几眼。
“不,”
老树人却认真的摇了摇头:“从生物学的角度,我还是一棵树,只不过长成人的形状。”
“是吗?”
顾白水略微沉默,看着红色的老树人,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奇怪。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便问那棵树:“你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老树人捻了捻下巴上茂密的红胡子,回忆片刻,慢慢点头:“有,是很久前的事了。”
有个人给它起了名字,很适合过去的自己,不适合现在。
顾白水却突然笑了起来,眉目晴朗,眼底澄明。
“你过去的名字,是建木吗?”
老树人愣了一下,像是没预料到如今还有能看出自己身份的外人。
它的确是一棵树,一株失踪在历史中的不死药。
不过,
“现在,不是了。”
老树人悠悠然的笑容满面,树皮褶皱堆在一起,如菊花般绽放。
“你可以叫我,长生建木。”
青金色的光泽在老树人的“血管”里流淌。
它,或者说他,慢慢的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手掌朝向对面。
顾白水的眼底波动了一下。
他看见,在老树人的手心里裂开了一条熟悉的缝隙,缝隙里有很多牙齿,密密麻麻,像长在手心里的嘴。
而且老树人的身上还有其他的口器,遍布全身,瘆人发麻。
“血肉典。”
“还有,长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