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絮絮叨叨的说一大堆废话,关于庄稼,关于收成,也关于村里年轻人的婚事。
而我的回信最多不超过十个字,要钱、要钱、还是要钱。
我骗他,说在玄京城读书,打算考个功名,当个官儿。
老农没什么见识,只知道当官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他挺直腰板脸上有光,在村头胡乱吹牛,也一袋一袋的给我送钱。
信没停过,足有三年。
三年后,信才断断续续了起来。
可能那老农才发现,当官这件事情并不靠谱吧。
……
玄京城的酒楼都不缺一个坐在大堂中间说书的先生。
他们大都是科考多年的失意文人,给酒客讲一些离奇的故事和杂谈,酒楼会供养他们衣食住行,每月发放钱两。
我跟在一位中年书生的身边,他给客人们讲故事,我负责端茶倒水,收拾残羹剩饭。
酒楼是一个人多嘴杂的地方,你能在这儿听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故事,王侯公爵、艳鬼志异。
耳濡目染之下,我记住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脑海里也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或许我可以自己写一些东西,写一些王公贵族,平民酒客都喜欢看的故事,卖给说书先生来赚取银两。
酒楼里的说书先生答应了,愿意支持我,因为他也不想整日绞尽脑汁的编故事。
先生还有一颗考取功名的心,尽管他已经十年没有踏入科举考场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我似乎在写书上挺有天赋的,酒客们都喜欢听些新鲜的故事,流传很广,酒楼里热热闹闹,傍晚街上赶来听故事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而那说书先生也是我人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他每次讲完故事之后都会分给我一袋钱
沉甸甸的,很重。
他说攒够十袋,就可以在玄京城购置一间小宅院,”你小子也算是有一个立足之地了。”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走上街捂着兜,看见什么都想买,但最后又总是舍不得。
后来我真的攒够了钱,先生帮我买了一个院子,和他家很近,先生没事儿就找我出去喝酒,然后夜逛玄京,像鸟兽打食一样。
一天傍晚,我把先生送回他家。
在院门口,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带来了一封很厚的信和一个很大的钱袋子。
很久没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