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3 / 11)

,几条粗壮的触手将站在一旁,自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动作的楚君山当成了救星,绷紧了腕足,泛着粉色的白肉翻开,无数柔软的锯齿状□□一张一翕着。

眼见着触手上的吸盘将要吸附于楚君山的身体,梁星渊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一丝理智,青色的火焰在一瞬间燃烧上那条胆大妄为的触手,同一瞬间,触手尖利的尖叫响彻整幢房子——

梁星渊烧断的触手颓然倒下,和他身体的连接处倏地断开,原本盈满空气清新剂柔和的熏香的空气中,骤然多了一丝烤肉的焦香。

好了,好了。

没有危险了。

梁星渊的意志昏昏沉沉,一片混沌之中,只能找出仅剩的一丝理智,仍然支撑着他的行动。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肮脏、恶心的触手,触碰到最纯白无暇的爱人。

他连触碰他都觉得自己不配,凭什么,你们可以?

然而,梁星渊的火焰并没能将所有蓄势待发已久、在片刻前失去控制的触手全部控制住。

其中,最下方的一条触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挪动到了楚君山的身侧,等到梁星渊再次发现它的时候,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他感觉每一根触手都在心底炸响,瞳孔缩小到极致,脊背迅速地拱起,属于怪物的本体在心脏下突突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将面前已经毁于一旦的幸福生活撕得粉碎。

他狂乱而迷惑地默念着同一个名字。

楚君山。

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楚君山!!!!

他绝对不要跟他分开!!!就算把他全部吃下腹中,就算让他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也绝对不要和他分开!!!!

然而,已经离他的本体遥远的触手忽然传来了一些微弱的感官,牵引着梁星渊的注意力。

在恍惚中,他抬起眸,撞进了那双熟悉的、此刻含着浅浅水光的眼睛。

它平静得就像是一片镜子,或者说,一面湖泊,倒映出此刻梁星渊狼狈至极的、他最不想看到的模样。

“过来。”

梁星渊悚然一惊,并不想要听从这样的指令,对于楚君山的指示,第一次出现了违逆的念头。

可是,身下的触手却并不听从他的拆迁,张牙舞爪,不甘心地爬向他清瘦的爱人。

滑腻的触手攀上楚君山清冷的脸时,他却忽然垂眸扬起嘴角。

“好乖。”

他侧头,温热的唇轻轻贴上和梁星渊共感的触手,柔软的触感刺激着触手的每一个吸盘,白色的肉泛着淡淡的粉意。他看见,楚君山在轻轻地笑着,语气中含着些微的喟叹,像是满足,又像是叹息:“期待你好久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阻断了他对未来的畅想。

吱呀——

温暖的光从推开的门缝中倾泻进来,暮光沉沉,倒映出窗格的一条条棱角。

一个高挑单薄的青年站在梁星渊面前,就这样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些墨黑的触手仍然在半空中飞舞,缀满吸盘的腕足间夹着无数爆开的眼球,墨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黏液在一瞬间充斥着他们原先干净至极的家。

楚君山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天外来客,极其格格不入。

梁星渊原本被熊熊怒火点燃的头脑像是被骤然投入冰窖一般,浑身僵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那双瞳孔缩小到极致而显得尤其怪异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锁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这一刻,属于怪物的本性暴露无遗。

他身上沾着与自己同根同源的怪物的血液和脑浆,那些无法辨别来源的黏液黏糊糊的沾在梁星渊冷白色的袖口上。

有一瞬间,梁星渊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在这样的痛苦与作为怪物的冷漠交织中,属于人类的理智终于回归了一部分。

他不自觉地蜷了蜷放在身侧的指尖,苍白的唇.瓣抿了又抿,像是打算说些什么。

然而,空气中忽然生出一种微妙的力量,紧紧锁住梁星渊的咽喉,让他的解释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用尽全力,只能让自己的喉咙发出两个字:“君山……”

这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眼,却像是耗尽了梁星渊全部的力气一般,后面的话语,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要说什么呢……

解释吗?

向楚君山解释这一切?解释那些黑漆漆的、从他身下蜿蜒着的非人类的触手?还是解释那些已经被他捏死的怪物?

他要说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期待的东西,还是原来平静的生活吗?

他能得到的答案……还能是什么?

这个念头令梁星渊深深的呼吸着,他好像一个呼吸不畅的危急病人——

即使他是一只拥有四个肺部的怪物,在这个氧气充沛的世界里,根本不会出现过呼吸的状况。

他却仍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投入了一个无底的冰窖,能感受到的除却冷,还有无与伦比的窒息。

那些鲜艳的鲜花,精心挑选的求婚戒指,还有准备了很久很久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