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丝交代过不用刻意等她回来,她离开后,薛九用买的布匹裁了两身衣裳。女装他不太会,先前去村子里时,有和布庄的老板讨教。
夜已深,把针线筐和裁好的衣裳收起来,薛九在门外看了片刻,负责巡逻的山怪傻乎乎地和他打招呼。
“公子,你睡吧!有我们在,绝不会出事的!”
薛九颔首表谢意,已经三更天,想来师父是不会这么早回来。他不担心玄丝的法力,就是对方直来直去的,硬碰硬拿不下她,软磨硬泡倒有可能。
以她的性格和为人处世之道,也许最大的危险是被诓骗受蛊惑。
他将庭院里灯笼的灯芯都换过,确保能亮一整晚,也是为玄丝留一抹暖色。
洗漱后歇息,薛九吹灭房内的烛火。
今夜也还算安稳,只是做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噩梦,导致他天刚亮就醒来,再也睡不下去。
横竖睡不着,薛九就去收拾家宅。打开房门,特意去看玄丝的房间,门扉开着,被褥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这一夜,师父都没有回来。
压下心头的一丝担忧,薛九知道现在的自己能做什么,没法做到什么,并不会产生过多愁绪。
给菜地浇了水,除了杂草,在灶房刚做好早饭,屋外响起女人清亮的声音。
“薛九,师父回来了!大丰收!”
少年身随心动,跨过灶房门槛。他看到轻盈飞入院中如蝴蝶般的女子,不由得面上牵起笑意。
玄丝将手中的箱子往地上一杵,她从袖袋里掏出钱袋子,交到眼前少年的手中。
“这里是十五两,你点点。”
薛碇掂量一下,打开钱袋,的确是十五两的碎银,但是不应该。按照他做的除妖手册来看,最少也该是七八百两。
是问,还是不问,他在思考。
并不清楚徒儿在想什么,也没注意到他迟疑的神色,玄丝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堆花里胡哨的道具。
“薛九你看,师父花一千五百两买了好多法宝仙丹,这些都能帮助你修炼,你马上就会成为三界第一。”
“……嗯?”
墨眉一挑,他看到玄丝手中拿起的一个琉璃盆,大概和家里洗脚的铜盆一样大,就是材质不一样,看着流光溢彩。
在晨光照耀下,这盆子的外观还有那么些漂亮。
玄丝拿起盆,对着门外当门神的山怪照着,她兴冲冲地说:“薛九,卖法宝的仙人说这个盆可以装山装河,一般的活物也能装。”
薛九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已经知道玄丝今晚赚了多少,而大部人的银子又去了哪里。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鉴定,这些究竟是真货,还是师父被诓骗了。
他有些为难,要是假货,他如何稳住玄丝?以她的暴脾气,大概就是要灭人全家了。
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梦境,他正好梦到玄丝灭了三界,已经是无人能敌
的境界,而梦里的自己是她第一个杀死的对象。
死因是:养了那么多年,做徒弟的自己不会开花。
梦境过于诡异离奇,薛碇觉得荒诞的同时,又觉得这挺符合玄丝的性子。
眼下,他藏了所有心思,笑着说,“师父,我们先吃早饭,好么?”
“好啊,吃了带你来试试这些法宝。”
“嗯。”
玄丝没有任何怀疑,她看到薛九仔细将法宝都收拾好,带着她去灶房用饭。
她精力充沛,就是十天十夜不睡也没事。吃过饭,也不想补觉,又拽着少年的手跑到院子,非要展示这些法宝。
薛九眼看是躲不过了,只能依了她。
玄丝再一次拿起盆,对着山怪晃悠,想要把它收进来。
左等右等,山怪歪着脑袋,张嘴想问怎么没动静,但是二号山怪聪明点,一把捂住一号的嘴巴,让它别乱说话。
两只山怪先是看薛九的脸色,大有看他脸色行事的意思。
薛九提醒:“师父,或许法宝有口诀之类的?”
“没有啊,仙人卖给我时,没说有什么口诀。”
“……”薛九的心往下沉了。
“可能没找到玩法,我们看另一个,这个笛子,就算不会吹,只要能吹响,就能召唤妖精。”丢开盆,她拿起笛子往薛九嘴巴上塞。
这是一支普通的竹笛,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虽然做工还行。这个撑死一两银子,如果真的能够号令群妖,一千五百两也是赚了。
显然,这也是假货。
薛九拿着笛子,薛碇略懂音律,有教过他。在这方面他好像挺灵活的,学得很快。
“来来,随便吹个小曲。”玄丝睁着清透的绿色眼眸,催促道。
简单吹了一段欢快的曲调,竟是惹得附近躲藏的鸟雀来附和,高高低低的鸟鸣仿佛在跟着亮嗓子。
大老粗玄丝不知道曲目有什么细微之处,就觉得徒儿吹得很好听,耳朵很享受。
可是,她看向同样乖巧听曲的山怪,问道:“你俩觉得怎么样?”
山怪二号抢答:“好!”
玄丝:“不是这个,我是说,有没有想要听他话的感觉?”
山怪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