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你,如今只怕我还在慎刑司待着,自然是要说声谢的。”
檀灯灯的表情诚恳一点,也不像作假,墨倾宁被她这一出弄得手足无措。
慌乱之下,她丢下一句不知所云,便匆匆的跑回了府。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檀灯灯唇角的笑意不变。
墨倾尘已叫李青推来轮椅,如今坐在上面,檀灯灯颇多感慨,“从前还是王爷您坐在这上面,我来推着你,如今我们俩调换过来,还真有些不寻常的感觉。”
墨倾尘柔声说道:“这轮椅也坐不了多少时间,这段时间就由本王来推着你。”
“那便多谢王爷了。”
看着女人脸上清浅的笑意,墨倾尘的情绪一时之间复杂无比。
似乎从醒来之后,檀灯灯就一直很乐观,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
她越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就越是让他觉得她很难过。
沉默将檀灯灯推回了水云居,将人抱到了床榻上,墨倾尘耐心的蹲下身为她脱去鞋袜。
檀灯灯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腿,“别,还是我自己……”
墨倾尘按住了她,抬眸定定的望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柔情,“本王来帮你。”
顿了一下,檀灯灯松开了手,口中笑着打趣,“难得王爷这么贴心,倒是让臣妾受宠若惊。”
墨倾尘垂眸,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你要是愿意,本王可以这样伺候你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的檀灯灯似乎有些惊讶,她慢慢的抬起了墨倾尘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神色认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又不是真的废了,我还能站起来的,我受伤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
她如何能不懂墨倾尘,只怕这次她受伤的事情让他觉得挫败,觉得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想要极力的弥补她。
可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错,她并不希望墨倾尘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她越是这么开脱疏解他,墨倾尘心中就越是难受。
檀灯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觉得心疼,他宁愿她任性一点,打他骂他都好,也好过她自己一人独自承受。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墨倾尘笑容苦涩,“灯灯你要是太难过,你可以在本王面前哭,不必伪装成坚强的样子,你这样本王心疼。”
檀灯灯的身子一僵,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墨倾尘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细柔的声音夹着无限的柔情,“你甚至可以怪我,可以骂我,但是你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若是可以,他宁愿代替檀灯灯受苦,宁愿断掉手的人是他,也不愿意檀灯灯吃这样的苦头。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才将檀灯灯卷入了这场危机中。
墨倾渊要针对的是他这个人,而非檀灯灯。
一滴泪顺着檀灯灯的眼角滑落,尽管她再想装得坚强无比,却还是忍不住因墨倾尘的话而落泪。
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苦?
如今她的手废了,她引以为傲的医术再也无法施展,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废人。
感觉到怀中女人的抽搐,墨倾尘心疼得要命,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代替她所受的痛苦。
“是本王对不起你,灯灯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的手,让你再像从前那般。”
檀灯灯摇摇头,声音哽咽的说道:“我的手已经断了,就算是再怎么恢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
身为一个医者,她清楚手对于大夫的重要性。
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自信的拿起手术刀。
墨倾尘轻轻推开她,坚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本王不信。天下如此大,肯定有人能治得了你的手。”
便是绝地三尺,他也要让檀灯灯恢复。
檀灯灯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破涕为笑,“你真傻,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倔的人。”
墨倾尘没答,只是将她重新抱入怀里,轻轻的拍打安抚,“哭吧,在本王的怀中,你可以尽情的哭。”
李青迟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有人求见王妃。”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
檀灯灯疑惑。
“何人?”
“贺将军家的小姐,贺湉湉。”
闻言檀灯灯一顿,这才记起她答应了贺湉湉,三日之后会去贺府。
可近来的事情实在太多,她都忘了答应贺湉湉的事。
见檀灯灯似乎有些迟疑,墨倾尘便对着李青吩咐道:“王妃如今身体不好,不便见客,让她回去吧。”
李青领命,正准备离开,檀灯灯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罢了,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让她进来吧。”
须臾,李青领着贺湉湉进门。
看着躺在床上,脸颊上还带着旧伤的檀灯灯,贺湉湉的表情有些紧张,“王妃,你还好吧?”
檀灯灯行刺贵妃的事情如今已闹得沸沸扬扬,贺湉湉虽为闺阁女儿,却也听说了。
听闻檀灯灯安然无恙的从慎刑司那样的鬼地方出来,她迫不及待的便来探望。
面对她的担忧的神色,檀灯灯微微笑了笑,“多谢你来看我,原也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