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皇上处理完朝政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去了上下天光。
只是他来时并没有让人通报,不顾木槿脸上的神色,便直接闯进了寝殿。
此时陵容正在睡着,手边还放着给孩子绣的虎头帽,似乎是绣了一半便睡着了。
皇上看着她白嫩的脸庞,神色有些复杂。
忽然拿起了她手边的虎头帽,便仔细端详了片刻,越看手越是颤抖。
看到皇上的神色不似以往,苏培盛皱了皱眉,“皇上?”
他的声音似是吵到了正在熟睡的安陵容,小女人似是要惊醒。
皇上连忙瞪了苏培盛一眼。
同时看向安陵容的神色便多了几分复杂,亲自给她掖了掖被子之后,便大步带着苏培盛离开了。
木槿看着皇上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有些摸不到头脑。
倒是此时正在‘熟睡’的安陵容听到脚步声彻底离开之后,也没睁开眼眸,反倒是唇角到了一抹笑意。
她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
孩儿,为娘已经给你铺了条青云之路,还望你争些气,别让为娘失望才是。
皇上一直回了九州清宴之后都还心神不定。
手里直勾勾盯着从安陵容那里拿来的虎头帽。
“苏培盛,你去内务府把之前纯元皇后的遗物拿过来,记住,悄悄的,别惊动了任何人。”
听到皇上这么吩咐,苏培盛眸光微微一怔。
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走在去内务府的路上,苏培盛还在想,皇上今日就跟失了魂似的去了娴贵人那里。
回来之后便要纯元皇后的遗物。
这两者还能有什么关联吗?
只是娴贵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也和纯元皇后没有相似之处啊。
苏培盛心中的想法百转千回,但他很明白的是,不管谁和纯元皇后沾上关系,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话,碧桐书院的那位?
想到碧桐书院,苏培盛便想到了当初求着自己去碎玉轩伺候的崔槿汐。
苏培盛思绪飞快,同时几匹快马便回了紫禁城。
在内务府拿了东西之后,又忙不迭的回了行宫。
好在皇后娘娘此时在桃花坞,不然这等动作怕是瞒不过皇后娘娘。
苏培盛回来的动作很快,因着皇上这么多年都没能忘了纯元皇后,所以内务府对纯元皇后的遗物也是小心的保管。
尽管已经过去多年,但看着还像新的一样。
皇帝从一众东西中找到了他印象中的虎头帽,和自己手中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另类的胡须,也是一模一样。
“娴贵人入宫也快一年了吧。”
听到皇上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苏培盛连忙开口回道,“回禀皇上,娴贵人是去年九月十五入宫的,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
皇上摩挲着虎头帽的边缘,眼神看向了苏培盛,带着些不经意的开口,“你觉得娴贵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猛地听到皇上这么说,苏培盛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掂了掂。
皇上今日的举动摆明了有些不同寻常,现在又问起娴贵人,他自是要好好回答。
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旁的奴才倒是不知道,不过奴才听说娴贵人一向对宫人都比较和善,若是遇到患了病的宫女太监,也愿意出手帮助一二。”
“之前陆常在被内务府克扣份例,也是娴贵人出手相助的,所以奴才觉得娴贵人倒是也难得心善的主儿。”
安陵容再次进宫后,一开始是希望自己也有个纯良的名儿,不然怎么能够得上皇上的白月光。
但是好事做多了之后,她竟很快有了身孕,她现在也相信了几分福报这个说法。
听到苏培盛这么说,皇上便想起了之前宫里大清查的事,除了容儿外,其他人的屁股都不干净。
皇上又沉思了片刻,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声音低沉道,“摆驾上下天光。”
苏培盛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了一声,便去准备皇上的銮驾。
等皇上再次来到上下天光的时候,安陵容已经醒了。
正在被宫人服侍着用膳。
皇上还没进屋,便听到木槿嗓门有些大的在训斥一个小宫女,语气有些气急。
“都说了小主花生过敏,怎么还在御膳房领花生酪,你是是怎么当差的?要是小主吃了有什么问题,你能担待的起吗?”
木槿的话倒是让皇上正往里进的脚步微微一顿。
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娴贵人对花生过敏吗?”
看到是皇上来了,木槿连忙跪下,“回禀皇上,我们小主打小便不能吃花生,更是连碰都不能碰,不然轻则浑身起疹子,重则有性命之忧。”
听到木槿这么说,皇上神色幽幽的。
“这人伺候娴贵人不利,贬去慎刑司。”
说完皇上也没看地上瘫软的小宫女一眼,便大步进了内室。
外面动静那么大,安陵容自是听到了,见到皇上之后便连忙准备行礼。
只是还没开始行礼,便被皇上按在了软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