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一早,商熵从书房地板上猛地惊醒。
“我?我这是直接晕过去了?”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查看被他小心放在软垫里的腕表,震惊地发现裂痕又多了一道。
“什么意思?这种损坏是注定的不可逆的?”
又失落又觉得理所当然,商熵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连接时空的事情都发生了,这点代价也能欣然接受。
下一刻,头痛欲裂,他直接栽到地上蜷缩起来,各种闪回的记忆在脑海里穿梭,像是两个平行人生,平白无故多了超级大量的记忆。
腕表自行落地,裂痕变成了三条。
“好痛!啊!好痛!!”
“妈妈!妈妈!”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他浑身肌肉挛缩,一身暴汗,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出意外地手机响起,从地上手脚并用勉强爬起,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商熵?你怎么还没来出勤?”
“喂……”
“嗯?你怎么了?”
许是太过虚弱,一张嘴像是泄了气,他整个人直接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喂?喂!商熵!你出什么事儿了!!”
……
“醒了?”
一个颓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唔。”
“醒了吃点什么吧,好好养身子不要为了案子太劳累了。”
商熵睁开眼,惊奇地发现莫叔竟然劝自己不要太追究案子。
下一刻,莫大的悲伤袭来,眼泪瞬间涌出,开合嘴巴半天嗓子却早就肿的不成样子。
“哎。当年,是我的错。”
莫闲垂下眼睛,默默走出病房,脚步紊乱像是落荒而逃。
商熵无声的哭泣着,割裂的记忆里,他看见自己小小年纪就失去妈妈,看见她被&39;far&39;分尸的照片,看见父亲抓狂崩溃的样子,看见他被报复致死和敌人同归于尽的背影……
大片大片的记忆里,自己都是孤独痛苦,对&39;far&39;有着绝对恨意的。
“叔!你跟我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话,呐喊一般的声音让莫闲打开门的身影停住,他转过身,不敢看商熵的眼睛。
“当年,是我无知,拉着远尚就想只身抓住&39;far&39;,没想到在酒吧里打草惊蛇,他们竟然跑去报复家庭美满的远尚……”
“当天夜里,工厂失火,负责人隐瞒了真实情况,巨大的爆炸让前去灭火的消防员全部牺牲,我和他为了疏散群众,筋疲力竭回去才发现,发现……”
莫闲捂着脸,抽泣着,“对不起,对不起,你是被特地留下的活口,因为&39;far&39;的恶趣味。”
商熵愣愣地,好不容易消化完多出的记忆,像是看完了一部漫长的电影。
“叔,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谢儒著!是谢儒著!是我引狼入室了!”
听到这个记忆里最深处快遗忘的名字,商熵一下子精神起来,“有什么相关证据吗?指纹?dna?”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人相信我的话,都觉得我疯了!出具的尸检报告里,根本没有半点可以定谢儒著罪的东西,他甚至有不在场证明!他完全无罪!”
商熵掀开被窝下床,给了这个崩溃的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叔,我会抓住凶手的!一定会!相信我!”
……
1号夜里,
今天一天因为身体不适,商熵得到了足足一天的休息时间,自行到档案室搜寻资料,发现,这一回&39;far&39;的狩猎人数竟有上百之数!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他又忍住记忆里强大的抵触,到停尸房里观察新鲜的、被解剖的男尸。
“谢儒著?谢叔叔?凶手是他?”
“不对,不对,不止他一个人!”
商熵扶住额头,忍着脑袋的疼痛,拼命回忆多出来记忆里,那次家破人亡闯入家中的恶人。
“三,三个人?”
“快想,快想!哪一个身影是谢儒著!”
他蹲在地上以拳砸头,然而,或许是人会自行屏蔽掉无比痛苦的回忆,越是想把模糊的记忆看清,记忆就越含糊。
一股奇怪的气味飘到商熵的鼻子里。
既有酒精的冲鼻子,又有恶心的臭味。
他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头。
猛然抬头,最先入眼的是顶光灯,刺眼无比,光晕中,一个戴着口罩笑眯眯的人正注视着他。
口罩、臭味、酒精味……
记忆最深处的东西被翻出来,商熵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直接冲撞开来人,奔跑到厕所里疯狂呕吐。
男厕里,他在洗脸池用凉水让自己冷静,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人,商熵看到自己眼里有浓稠的恨意。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人的视觉会被蒙蔽,听觉会被欺骗,但是当年,没有人,没有人捂住他的口鼻!
“我怎么这么笨!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该死的,那是个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