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楚天一轻敲门,别亦南站的稍远,但还是确保能看到屋内情形。
“嘎吱~”
“忘谷”的门马上打开,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倒不会被客人给恶心到——一头羊罢了。
黑头白身,四肢得乘以二,每个肢上还有“分叉”,整只羊简直是树杈型肉羊,羊毛短短,肌肉结块,皮肤光滑平整,看起来羊肉质量就高。
“客人您好,打扰了,为提高民宿经营质量,请问您对夜晚睡眠情况有什么建议吗?”楚天一选了一个不同的问题,在别亦南的感知中,这人现在有些“虚妄”,显然动用了能力。
一听到睡眠二字,羊客人脸上出现了有些痛苦的表情,“睡,没睡好,没睡够,还,还想睡。”磕磕巴巴地,它好半天才用颤音说完话。
与此同时,羊上的“分支”随着它的话语纷纷脱落,壮硕的羊腿们砰地砸在地上,像是和地面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掉在地上的一堆腿很快融化成一滩肉浆,“肉沼泽”里有嫩芽抽枝,条条水草很快爆发式增长,把门口一片地都化为绿草坪。
羊客人减负之后只剩四肢,它原地一蹬腿,一步蹦回床上躺着不动了。
楚天一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跨过草坪进屋观察了起来,别亦南紧随其后——他怕这混蛋又要坑他!
民宿客房里的床是整个民宿家具里唯一一种铁制品。羊客人平躺在床上,四肢往四个床腿处伸直不动了——它现在在经历着剥皮剐肉的手术。
?
两人就这么排排站看着这奇异的一幕。
客人颈部被纵向切开,伤口三寸,气管血管齐齐开裂,血哗哗往外涌,所有的血液都被紧紧锁死在床上范围内。它的表情很安详,像是睡的香甜。整个腹中线被剖开,皮层外翻,丝滑地和肌肉层分离。整只羊“空门打开”之后,肉块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按种类割了下来……
“这是谁在……”别亦南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眼神飘忽。有一朵羽毛云在屠宰床上飘——诡异力量现在很兴奋,心情美丽。
“走,去‘暖居’,让那里的客人一并‘退宿’好了。”
楚天一直接从室内一步跨过草坪,站定暖居门口了。
这一次敲完门,暖居并没有第一时间开门,楚天一手掌摁在门上,感知了一下道:“在睡觉…甚至有鼾声…”
“哦?弄醒了会有差评吗?”
自言自语着,别亦南一个拳头敲在门框上,顿了一下——没有预警,他便狠狠哐哐捶门,一些积压的情绪宣泄得很彻底。
“客人您好好,起床时间到了?,您需要吃草餐,没有草餐您退宿时会饿的得的!”他的声音轻轻的,在自己手下的打击节奏中,又失真又带着回音,捶得越狠语气越礼貌。
楚天一眉心拧了拧,有些奇异地注视着门被施暴,全部的声音都闷闷的,完全局限在这一小块地方,声波只能向屋内传播,亦云的声音像被扩音器施了咒,屋内一震一震的。
“嘶!”“谁?!”“咴~”
木门打开,三个不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大一小,三个马头挤在门口。比起牛羊的奇葩物态,三匹马正常极了,除了中间最高大的马匹能言语外,其他只能叫上两声。
“人类?”
“为何扰吾清梦?”
高大马匹警惕地把身子横在门口,把妻儿挡在身后,眼睛在门口人类前来回审视。最小的那只叫唤两声,又返身跑回小床上一个飞跃侧躺起来,眯着眼睛赖起了床。
“你……”
楚天一才说一个字,别亦南就挤进门,两手一摊证明自己没威胁,超大声音盖住了另外的男音,“您好像没,吃早餐!老板吩咐我们九点,检查客人是否睡醒,十二点,最晚退宿。”
他说话抑扬顿挫的,强调了时间和行为。
“呵,吾不吃肉。”布塞菲勒斯不屑一顾道。
“我为您捎了新鲜的优质青草作为打扰您的赔罪!”
别亦南笑眯眯地,忽然把手伸进脸里,拽出了一捆绑得结结实实的飘逸水草——这是他刚刚趁楚天一出门后在门前薅的。为了杜绝污染,他还用别亦云隔着手,收进云面具里了。
——别亦云现在的活化程度让他感到心惊,现在都能把这些危险的东西冲刷“净化”了。
“乐园派的任务确实事出有因,还真能激发我俩天赋…”他想着,恭敬地把一摞草交付到马客人身前。
“噢?现在老张都提供早餐了吗?以前都只有午餐的。”
布塞菲勒斯一口叼住这新鲜还泛着水汽的青草,非常灵活地抽出一部分闻了闻,眼睛都亮了,“这品质太好了!老张那个小气鬼怎么会舍得给我们吃。”
嚼着,它让出身位,把别亦南招呼了进来,楚天一原本想跟着一块,但一片黑影死死地挡在门前,让被压制的他没法前进分毫。
——那是布塞菲勒斯的影子。
“啧。”
他也没有过多纠结,转身把门带上就走了。
布塞菲勒斯惬意地把青草瓜分给妻儿,转头盯着别亦南,道:“是你这个人类自己私下采摘的吧,胆子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