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警贼
在店老板的小馆子里, 花了二十五元钱,就轻松地打发了我的胃,抽着桌上劣质的纸巾擦着嘴角油渍,眼睛却始终盯着车站广场上的一部“蓝鸟”车。一辆车子不挂牌照没令人奇怪的,奇怪的是车子没牌却还盘旋张望的。
我想,我百无聊赖空虛等待的日子就从这辆聊以好奇的“蓝鸟”车开始吧!
饶有兴趣的问:“老板,那车是干什么的?无牌照的在广场上瞎转悠个啥?”
不想我的随便一问,令 四十岁开外的店老板闻之色变:“兄弟,嘿嘿,你一个赶车的还有闲心观察别人的车子不对劲?”
从老板反应程度上看,他肚子里揣着一个明白,笑笑道:“说说咋个不对劲法?”
店老板低声道:“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外地人到这里开门做生意是为求财,向来不问是非,你还是赶你的车去,管别人的闲事干嘛。”
我不知进退地道:“可是我知道,那车上坐了三个人,开车的跟我岁数差不多,后排座坐的两个年轻人,穿的清一色立领夹克,叼的都是精装`五叶神'香烟。”
店老板吃惊不小,不可置信相距三百米的直距,我竟能从仅开的车窗扔出来的烟头,目测到他抽烟的牌子和车内人的样子,抖擞道:“兄弟,兄台……我是小本经营,得罪不起哪尊大神,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
我笑笑,理解老板的自求多福,那就按照店家的意愿自己去问问吧,上了楼,稍作装点,把携带的两万多用来跑路的现金扎捆揣在身上,再去提了一瓶没喝完的啤酒,歪歪斜斜的找“蓝鸟”的事去了。
歪歪扭扭,酒鬼一般,到了车旁偎住边灌酒边用瓶子磕车壳,别看我偎在车上发酒疯,实际上我把淘来的定位跟踪器搜入了车盘下,我想,我应该在它身上找点事做,把做特工窃取机密那一套,拿来对付社会上的流氓,有趣得很。
司机伸头厌恶的冲我喝叱:“滚,滚!”我才懒得理他,继续倒我的啤酒。车门倏地打开,蹿出的两个年轻人懒得跟一个酒鬼啰嗦,不由分说把我按在车上一顿拳打脚踢。打着打着,我的钱有生命力似的从口袋里挣扎跳出来,二人歪怔两眼放光,不啻是天上掉下的,抓起来直往腰里塞,好像钱天生就该揣他们身上似的。
那司机见状,配合的恰到好处,立马要打火载着二人撒丫子,这我可不乐意了,拖着二人上不了车,如梦初醒般地叫喊:“钱,我的钱呢?钱被抢了……”
两个年轻人脸上一沉:“放手,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老子用刀子捅了。”掏出寸尺见方的匕首恐吓不成直刺我腰眼,我的两大叠钞票血冲人了脑门,即使闹出人命也在所不辞。我松手随地滑开,待二人上车时又被我抓住,有意的手上往车上一磕,二人的头撞车门上面面相觑:“这家伙有料?”
一通折腾,广场上围上了看希奇看古怪的旅客,在一旁指指点点。车上的司机见我缠夹不清,跳下来朝我飞踹,我围绕二人滴溜转,就是不肯松手。
场面成了戏剧性一幕,司机踹不着我,两个年轻马仔转陀螺似的挣脱不了我的手心,旁人以为我是仗着人高马大拎着小鸡,哪里看得出我有一套的。
“闪开,闪开,发生了什么事?”两个车站派出所执勤的民警气宇轩昂排众开来。
总算有人民警察出头,我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警察同志,他们抢了我的钱。”我亳不犹豫地说是“抢”,虽然我是存心钓鱼上钩,但二人配合的恰到好处跟抢钱没啥两样,说着硬从马仔身上把钱抠了出来。
胖警察目光炯炯的逼视我:“你是说钱——钱是你的吗?”噫,听口气钱有可能是别人的,这警察不是个好东西,他的语气在向人提示什么,我的脑筋随之急转弯。
穿西皮牛仔的马仔顿时来神:“什么?敢把钱说成是你的,是不是想找抽……”马仔的反应比我还激动,好像我诬赖他似的。
我嘿嘿冷笑:“难道会说成是你们的?”
“当然,就是,本来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说成是你的?”马仔当仁不让,钱在他们口袋里抠出来的是铁证。
两个警察看着厚厚的两沓钞票,神同步地舔舔嘴唇,仍是胖警察高调发声:“你一个酒鬼发什么酒疯! 快滚,要不到局子里去蹲两天。”明显的不问青红皂白,好像我的西装革履是白穿了似的,穿了也果断的不是有钱人。确实,为了人民公仆形象,我几乎搭上了所有家当,却遭到了人民警察的不待见。
两个警察颠倒黑白的能力, 实在令人大跌眼镜:“难道你就肯定钱是他们的啰?”
“哼!跟我到所里去做笔录。”警察打起了跟平头老百姓所用的官腔。
我深知跟他们去没有我的好果子吃,去了钱真成了他们的不说,弄不好还把我弄个口头批评教育,重则关进小黑屋清醒清醒头脑悔过自新。
清清喉咙:“你们人民警察是怎么当的,对持凶器的人不去喝叱,却跟我摆官样?”我的提议立即得到旁人哄堂,指责:“是啊,什么鸟警察,太奇葩了,拿凶器的不捉拿,反倒……”
“咳咳……他们也得去。”警察同志才想起这是在光天化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