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么赵阳是跟你说过我的事以及术法相关的事吧?”在赵阳离开后,苏沐白对他说。
“你姐姐被拐了,你不着急吗?”他对于她的话题的突然的转换没有接上思路,从片刻地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跟我说过很多关于术法的知识,也带着我做了一些事情。”言至此,他不禁开始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这两年间与赵阳的相处。在那一天之前,自己只是一个将一切归属在她们,他的那七个姐姐的身上,一个完全的舔狗的角色。“但是关于你,他没说多少。”
“那么他说了多少?”
“你是他的青梅竹马,还有你也会术法。”江恒简单回忆一下。
“好。那么你知道我的魔法归属是什么吗?”
“啊!”他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赵阳也没有太明白你的术法……魔法,是什么。”
“很好。”苏沐白点了点头,“你跟我上来,我有事要你做。”
他跟着她走甜品店里侧的楼梯,二楼是一个公共区域,书架左右立于两侧,分区已经做好,书还没有摆上书架,应该是没有书可以。
苏沐白看着,明天自己去买点书籍吧,她想着,指着靠窗的一张桌子。很素,上面没有台灯,什么都没有。
“你先到那坐着,我等会过来。”说完,继续上楼。
三楼是二楼图书馆的延伸,但是更加安静。设计时设想的是为学生或是那些对环境有要求的人,为此还单独的留出了三个房间,作为活动室。
他拉开椅子坐到桌子前,看向窗外。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一个人。是他在学校的校友,一个很腼腆的女孩子。但是怎么会呢。她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学校上课,怎么会在这里。
片刻,苏沐白提着一个箱子从楼上下来。
“好!我现在开始。”打开箱子,一座案台,一把匕首,一个沙漏和符纸,材质看上去是羊毛。
“这些都是些什么?”他打量着她放在桌子上的这些东西。
“保险起见。”说着,将一个银色的铁饼,上面有着精美的复杂花纹,是多个几何图形的拼接,但是看上去杂乱无章,她将其放在案台旁边。自上而下看是规整的圆,侧面极其光滑,有些弧度,中间突出的凸面镜,但是没有反射光线。
她将手在上面划过,从中间向上凸起,那些集合图案从重叠的状态拆分,从平面变为立体,以一种规律做着交错的旋转运动。几何图形不断地变化着,散发着奇异的炫彩光芒,但是人的肉眼无法分辨,结果是感觉到了怪奇的白光。
“这是什么?”江恒不禁问。
“星斗罗盘。”他作着解释,同时将那个画有符文的羊毛布盖在案台上面,“可以用来补魔,定位,占星,不过它最大的作用是锚定现实。把你的左手放在这上面。”指了一下案台。
“锚定现实?”他将手放在上面。
“赵阳没给你说过现实与虚幻的区别吗?”
“说过,但是没有说清楚。我和他一起处理过几件相关的事,不过一直都是没头没尾的。”
“是他的作风。”将沙漏翻转过来,“握住。”
举起匕首刺穿他的左手,钉在案台上。
“你干什么?!”
血液浸染布料。
“别动!安静!”随着她的话语,他原本要做出的反应被迫停止,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她。无动于衷。
她抽搐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小指大小的银色的哨笛。
“把它含在你的气管里就可以用出‘音言’。”
他惊讶的看着她,无法相信她说的话。
“你跟着赵阳和术师战斗过,应该不会觉得奇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条丝绸质地的眼罩,“看来他把你照顾的太好了。”
“等沙漏流完了,就结束了……大概吧,这要看你。”
眼睛被盖住了,我该怎么知道沙漏的情况。江恒在冷静下来后这样想。现在他除了左手的疼痛什么都感觉不到。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感官渐渐钝化,消失。落入一片虚无缥缈中。慢慢的身体越来越寒冷,越来越僵化。
失血过多,他想到,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人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身体,许多双手。他不禁想要看看是谁,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粘稠的牛奶,有着一个粗略身影。
那些东西不是人,不是他所知的任何生物,但它,它们,是活的。他此刻十分清楚这一点,因为它们正在撕扯,拥入他的身体。
昏昏沉沉,他切实的要死了。
巨大的疼痛沿着左手那似乎已不存在的神经直冲大脑,令他清醒,但此时依旧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幻觉不断地涌现,各种强烈的情感,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在笑,在哭,在怒,在怨。听到了某种嘲笑。
钟表的滴答声极其突兀的响起,很微弱,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
它们在哀嚎。它们在咆哮。
仿佛头被人用巨大的斧头劈开,随之是一声猫叫声。
天已经很黑了,面前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沙漏,不在他的手上,就摆在那里。已经流尽,沙粒堆成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