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奇带着来喜上车,十二队一队士卒随行护卫。整个队伍安安静静,没有半点杂声。士卒们都清楚,今天的行动,不同寻常。
“长顺,马上去东市,给我找一个大瓮,要能装的下一个成年人的那种。东市若是没有,西市,只给你一个时辰。”
马车开动之时,花奇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仅车边数人可闻。
“马上去。”江长顺闻言只回了一句,带着几名士卒扬长而去。
装得下一个成年人的大瓮?这东西不多见,花奇给了一个时辰,对江长顺而言是越快越好。至于做什么?跟他没有关系。
军令如山,对普通士卒而言,不管听见什么,都要完成。
“将军,来喜大人,要了一个能容纳一人的大瓮。”很快,消息就传到了叶欢耳中,这是花奇的惯常,随时汇报。
“我勒个去,难道那个典故要提前上演吗?又是本将军的锅?”
来喜要大瓮,恐怕这世上只有叶欢一人,能明白其中意思了。请君入瓮?看来自己还是挑对了人,权谋中,亦不能容情。
四个时辰,叶欢自然不会干等,书房中略略思索,他便到了作战室。十二队是定边军中物
资最齐全的,尤其是沙盘地图。
不一会儿功夫,有人快马到了将军府,太原军统领于禁,骑兵营统领叶煌,三军统领叶志,侦察营营首叶空……
除了于将军之外,在太原军中身居校尉一级的将领,全都到了。
叶欢埋首与沙盘之间,闻听于禁等人到来,他头也不抬口中道:“文则将军到了,快来帮我看看,军情有变。”
于禁闻言下意识的就要迈步,侧首看看方道:“将军,他们……”
听见叶欢口中吐出军情有变四字,叶煌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停下脚步。定边军对于军情的等级,有着近乎苛刻的规定。
该主将知道的,校尉一级问都不会问,那是犯忌讳的事情。
于禁是叶欢在张辽走后传讯与之,定边军数路大军出动,天狼参谋在郭嘉身边,叶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于禁。
无论是统帅还是大局观,五子良将之首,不在任何人之下。
叶欢听了这才抬头,看见太原营的几名军官,则是微微一笑:“都进来吧,不过你们懂的,自此之后三日之内……”
于禁听了,这才迅速来到沙盘前,叶煌等人也毫不犹豫,到了近前施礼。将军
口中的三日,足以证明军情有变,关系颇重。
身边有暗影之人监视,是天狼之中的惯例,保证讯息的安全,继而全军效法。时间则根据军情不等,最长的甚至有三月。
军情至上的军事理论,定边军上下皆知,加上将军与军师有名言且以身作则,谁也不会认为,那是将军不信任自己。
相反军师说的有理,那反而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要是让叶煌选,想都不用想,他要知道军情,被监视,理所应当。
“去庖厨问问,桂花粥还有多少,全部送来。”见于禁与众人神情专注于沙盘之间,叶欢又对屋外喊道。
于禁之外的五人,叶煌是他的远方侄孙,叶志与叶空亦是。太原营身为宗族亲军,全军上下,姓叶的有四千余人!
不一会儿功夫,一阵隐隐的香气传来,桂花粥到了。
于禁毫无所感,专注沙盘的他面色越来越为凝重,抬起头,他不由沉吟起来。侍卫送到手边的桂花粥,只是机械的接过。
下一刻,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于将军的羹勺没有送到口中,居然直接倒在了下巴上,眉头当即微微一皱。
那是老王刚刚加热过得,感觉到
温度,于禁才回过神来。急忙取出绢帛擦拭,看向叶欢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
“文则你太快了,欢都没来及反应,快去,拿药来。”叶欢一脸的苦笑,此刻,于将军的下巴之处,一片通红。
“将军,禁无妨,只是想问将军,这是确切军情,还是推演?”于禁毫不在意,放下碗便立刻问道。
沙盘上,确实的军情与战棋推演是有严格区别的,于禁当然看得出来。更清楚一旦消息落实,对战局又会有何影响。
“文则,目下只是欢的推演,图昌那里有了些头绪,四个时辰之内,应该会有确切的消息。”叶欢走到了于禁身边,与之并肩。
后者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拈须皱眉道:“将军所感,当有可能,真若如此,典韦将军的虎卫军被牵制,我军或许会……”
身为大将,于禁当然知道,身经百战之人对战场的感觉有多准。
“文则,目下还不行,倘若消息不实,或是敌军故意要让我军如此认为,我选的话,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于禁微微颔首:“坐镇司隶的,是高顺将军,嗯?将军,宛城之处极重,禁目下不知,高将军是否会亲自前往
?”
叶欢摇摇头:“敬方给我来了亲笔信,宛城之处,是凉州营。”
“凉州营?”于禁想了想便道:“高将军这是要给长公子重担啊。”
“文则,以你之见,他挑得动吗?”叶欢认真的问道。
于禁闻言,稍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