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之上,有着许多支流,现在是六月,正是水位高点。程昱当时给袁绍献计也是出于此,但同样的,很多支流都可以走船了。
邱泽与胡风等人担心的不是蛟龙军的战船能否顺利驶入河流,而是地处曹军腹地,支流的河道可绝不似大河宽广,那么……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陷阵一军乃我军主力,绝不可被曹军围困与兖州之处,不惜一切代价吗,也要将之接应出来。”
蛟龙军的旗舰上,诸葛瑾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决断。然后便是立刻下令,副统领轩朗带队,深入兖州河段,强运物资!
“军师,这……”轩朗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冒险,反派而已。
诸葛瑾用力的一挥手:“没什么这啊那的,告诉兄弟们,不要怕损失,当真有危险,给我凿船,不落入曹军之手……”
说着,深深的看了轩朗一眼:“轩统领,此事就交给你了,只要接应出陷阵和三四军弟兄们,一切都值得,拜托了!”
诸葛瑾一抱拳,轩朗急忙侧身,连连摆手:“军师,就该如此,您不说我都想提了,咱定边军从不放下自己的兄弟……”
“您放心,轩朗敢立军令状
,不让任何一颗粮食,落入曹军手中。但有任何差池,所部伤亡重大,砍我的脑袋。”
诸葛瑾闻言摇摇头,轻声道:“轩统领,不要忘了,谨才是蛟龙军的参军,将军不在,主理一切,还有,不必通报将军了。”
“诺!”轩朗稍稍犹豫,便肃立领命,他很清楚军师言中之意。
“去吧,事不宜迟,路上的事情,你拿主意,要快。”
“诺!军师,您就瞧好了吧,我一定把陷阵和弟兄们带回来!”轩朗说了一句,躬身为礼之后,便转身而去。
看着他坚定的背影,诸葛瑾暗暗点头,面带欣赏。领军深入腹地,走的还是不太熟悉的河道,这其中有多少凶险之处?
要是换了还在袁术麾下之时,他都不敢下这样的军令,将领和士卒们能不能接受这危险极大的任务,他亦不敢确定。
不是军令的问题,而是执行起来能否到位,能否坚定的事情。
但在定边军,绝不用有这样的担心。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超乎想象,为了同袍的尸身,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不计代价。
人已经死了,拿回尸体,再付出人命,主将还要受军法严惩!听上去绝不合理,似
乎只有傻子,才会去做这样的选择。
可这种“傻子”,在定边军比比皆是,那些挨打的军官不哼一声,头都是抬得高高的,而四周,包括行刑的士卒,都是敬佩的目光。
手下不会留情,那是后者的职责,挨打的更不希望他们留情。军棍算什么?杀头又如何?同袍之间的情义,千金不换!
同样的,逼与形势,无法救出同袍,或碍于军令不得不为的时候。不会有人唾弃他们,军官自己却绝不好受。
现在,诸葛瑾不会认为那些军官和士卒是傻子,因为他自己就在做这样的“傻子”!军魂!只有当你身临其境,才能了解!
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敢做就要敢当,诸葛瑾也不怕吃军棍或者砍脑袋,但有一点,他绝不会失去冷静。
抢运物资,不熟悉的河道,深入敌境,这些不利的因素都是练过的。却并不是蛟龙军的常规项目,说起此处,还要提起一人。
回到苟图昌的帅帐,何满仓坐与案前,侃侃而言,说的十分细致。
后者听了一排案几,向对方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有你的,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担当后勤总领之责,都想在前面了。”
“还是将军有眼光,当年就让你干这个,我们可做不来。”
何满仓闻言抬头,没好气的白了苟图昌一眼:“你他娘的当我愿意啊?谁又不想驰骋沙场,杀敌建功?那你和我换?”
“我不换,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做,现在的问题是,蛟龙军方面能否即使做到?以我看,你的想法,有很大可能成功……”
“之前已经去信了,做了预案,相信甘宁将军和诸葛军师,能够依据战场形势选择,你说可能成功,说的细一点。”何满仓问道。
“你等等……”苟图昌起身,去木箱中取了一副地图铺在案上,点指其中道:“满仓你看,这几条河流,此时都可以走船……”
“兖州北之战,吸引了曹军大部主力,西边呢?还有徐晃将军的飞熊军加以牵制,曹军能够动用的,都是郡国!”
“你的工程军和后勤军虽然不主战,但曹操要是以为你们不能上阵杀敌,那他就想瞎了心,加上甘将军和诸葛军师的安排……”
“一旦定计,肯定会有主力军随行策应,损失会有,人也好,东西也罢,但只要能接应出同袍,都是值得的。”苟图昌正色道。
“呼……”
听了对方之言,何满仓长出一口气:“兄弟,你熟悉各处地形,这么说,我总算能放下点心……”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是后勤军,工程军,但该有的训练,从未落下过。不敢和主力军相比,但比曹军郡国,一定占优!”
苟图昌笑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