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怎么想的,崔飞心里大概清楚,是为全局,不惜一隅。
但如今徐晃来了,飞熊军到了,便是蛟龙军的强援。
“将军,飞已经全力准备了,但……”见面的第一句话,崔飞面上就有些惭愧,他在新乡,并未做好迎接飞熊军的准备。
徐晃一把捞住对方,不让他下跪,口中笑道:“说什么纳,典将军说了,我们是编外之军,来此,不可给友军添任何麻烦。”
“说句实话,除了军情,你都不该管我,还但什么啊?”
徐晃不是矫情,真心实意,郭嘉给典韦的是擅专之权,原本战役计划之中,飞熊是镇守司隶的,来新乡,后勤都是自理。
典韦清楚,徐晃也清楚,以二将的眼光都能看出。如此规模的战役,参照定边军的后勤标准,可想而知,何满仓承受的多大的压力?
我们绝不会给友军添乱,是典韦的第一想法,没有后勤,飞熊飞虎就不会打仗呢?徐晃会说,胡扯,以前不是一直这么打的?
各军本就有随军民夫,后勤的无比重要,是后来叶欢拔高的,起于幽州之战。亦让众将看见了其中好处,沿用至今。
后勤工作越来
越细,细到了士卒的兜档用什么材质,几乎每一次作战,何将军都得瘦上一圈,太多事情需要他安排了。
对典韦和徐晃而言,没有在规程之中的作战,不过是恢复旧观。虎卫军、飞熊军一样能打,训练之中,就是如此练的。
完善的后勤,是如虎添翼,而并非是你本来就有翅膀。就像定边那些优秀的装备,战将们从不夸大,训练中也几乎不用。
他们不想养成士卒的那种依赖性,从而影响定边军在艰苦环境之下作战的能力。对此,叶欢贾诩郭嘉,皆十分认可。
作为名震天下的“养鸡专业户”,典韦将军平素就注重物资的积累,说句不好听的,恶来在物资上,都快成山西土财主了。
徐晃率军来此也是经过计算的,你别说,咱们典韦将军坐在案前,拨动算盘的样子,怕是本将军第一个得见,蔚为奇观。
那是五天之前,在洛阳前将军府,徐晃到的时候,大堂中一片安静,唯一的声音就是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典将军一身青色儒衫,虎踞在帅位之上,粗壮的双手,灵巧的拨动着算盘。那个场景,看的徐晃一愣,不禁揉揉
双眼。
典韦十分专注,连徐晃来都不知道,士卒想要通报,却被后者阻止。他轻轻的来到案前,静观典将军算账。
十指看似粗壮,但此刻却是灵动异常,比得上将军的玄铁双戟。
应该说那不是动,而是飞,像是两只蝴蝶,飞舞在算盘上,看的人眼花缭乱,但不得不承认,又有赏心悦目的美感。
“嗯,公义兄教过我,用手指控制兵刃的技巧。他的玄铁双戟,有时三根指头就能妙招分呈,也许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徐晃心中暗道,沉浸武道之中,眼中所见,自然也与此相关。
时间就在算子的拨动中慢慢流淌着,典韦算入了神,徐晃也看入了神,看的久了,心中竟然还有顿悟,将军出手,暗合招数。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终于,拨完了最后一个算子,典韦轻轻出了口气,手指停了下来。随后,他第一时间看见了徐晃,笑笑,眼光就看向亲兵。
“将军,是徐将军不让我通报的。”看着将军眼中的责备之意,亲兵不由委屈的道,不是我不懂事啊。
“怎么,看不得你,说不得你,委屈啦?”典韦牛
眼一瞪。
“不敢不敢。”说是不敢,但眼中的委屈,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徐晃刚想说上两句,的确是他不让亲兵通传的,可不能这么看着。
下一刻,典韦却笑了:“看你这个样,你不是天天喊着,要上阵杀敌吗?现在好了,徐将军来了,还不求他带你去?”
小亲兵听了,眼中立刻恢复了神采,马上就给徐晃单膝一跪:“徐将军,此次出征,带小七子去,我要杀敌建功。”
徐晃一愣,伸手去扶,亲兵却不肯起来,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模样。后者苦笑摇头,眼光看向典韦。
“公明,带他去吧,这小子有灵性,聪明,该历练一番。”
“诺!”徐晃一抱拳,方对亲兵道:“起来吧,给我当传令兵。”
小七子先是大喜,站起身来又有些嘴角嗫嚅,我不想……
“还愣着,去给徐将军泡好茶,让你当传令兵,是提拔你。知道大战之中,传令兵有多重要吗?”典韦瞪眼道。
“诺!”小七子答应着,一溜烟去了。
等他去的远了,典韦示意徐晃坐下,这才道:“公明,这小子是个人才,你给我好好带带他,日后说不得就
是侦查营之首。”
“好,将军看人,绝不会错的。”徐晃立刻点头,如果说叶欢最善于发现人才的话,那么典韦将军就最善于看兵。
一个兵是不是一个好兵吗,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那双虎目一扫,便八九不离十。整个定边军,典将军举荐的人才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