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想的没错,人力有时而穷,两个时辰之后,激烈的厮杀让敌军显露疲态。
哪怕他再如何疑心深重,也不会以为张郃徐盛是在故意诱敌。换了大汉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在西凉铁骑的冲杀之下,鏖战两个时辰还不觉得累,绝不可能。
但就在前方士卒战力稍减之际,叶信动了,几乎是一瞬间,两千骑军奔腾如虎。而在他身后,有尘烟扬起,经验丰富的将领都看的出来,那是大股步军前来的痕迹。
“定边军这是想换防?嗯,龙骧营与骑军虽然劳累,但还未显颓势,趁此时相换,是定边军的一观风格。”就在韩遂心念电转之际,另一个突变让他心惊。
那就是,箭楼之中射出的弩箭,居然在转瞬之间就密集了五倍以上。密密麻麻的箭矢形成一朵朵乌云,不断洒向西凉骑军的阵型,猝不及防之下,折损颇多。
“嗯?敌军加强弓兵威力,应该是为了掩护两军进行交替,时机颇为精准。可箭楼之中,也不见弓手增多啊?却哪里来的那么多箭矢?”韩遂想着,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
不看还好,一看却是更为震惊,却原来定边弩手手中的弩弓,居然能齐射数根箭矢,且威力丝毫不减。不用说,那又是他们隐藏的先进军械,之前不用是不到时机。
就在这么一瞬,叶信率军已经杀到了阵前,多日之前的噩梦,再度降临在战场上。
虬龙百炼舞成营盘,银光笼罩的范围之内,没有人能够逃出生天。惨叫与闷哼起止,鲜血伴残肢共飞,叶信接触敌阵,便是虎入羊群,身后骑军亦是人人争先。
假如说方才张郃的勇猛,已经令人心寒,那么面对此刻的长公子,那就是彻底的绝望。
出手便是全力,
叶信毫无保留,此战的关键,在于慑敌,用他的无敌,去镇压敌军士气。匹夫不可夺其志,三军不可夺其气,气势一起,乃战阵关键所在。
无人可挡,不管是凉州诸将,还是八羌勇者,面对长公子,无一人心中能升起战意。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上去,除了送死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能走。
长公子麾下的独立曲本就有一千余骑,本着叶家的一贯传统,叶信管李云要三百,叶欢给了他六百,由小虎牙花奇领之。两千骑军,纵横奔突,锐气正盛。
趁着叶信率军攻击的机会,张郃断然而退,要退,便毫无拖泥带水。但纵马之中,儁乂的目光总是不住看向那团银光,冀州一别,长公子的武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那种挥洒,这般气势,张郃自问,只在典韦双战河北双雄之时看到过。传说没有丝毫的夸大,甚至还有些不足,叶信当真是可与恶来相提并论的勇者了。
吸引他目光的还有另外一人,身着黑甲,策骑黑袍,战袍亦是玄色。鬼头寒铁刀挥舞之间,犹如雪花飘飘,看似轻轻巧巧,刀光如雪,落在人身,却是劈肩带臂。
“魏延,魏文长,此人武艺亦极为不俗,我军之中,果然勇将如云。”张郃不再多想了,率领龙骧营士卒迅速后撤,这一战,体力消耗极大,却还未到不能作战之时。
龙骧营之后,便是徐盛的骑兵营,在他撤退之际,来的是飞熊军的一营援兵。领头之将名为徐志,乃是统领徐晃的族人,颇富勇略,胸有甲兵,典韦称之为善。
前阵一番激战,叶信尽展所长,加上箭楼之中,弩手们用上连弩。凉州骑军一时无法适应,被杀的连连后退,太难了,敌军最强的箭头
,根本无法阻挡。
定边军的连弩,可以并发六支弩箭,也可以连发四支。房县之战,还是它第一次正式的登上战场,齐名为“濮阳弩”,按器具所的惯例,便是以濮阳落之名名之。
韩遂眉头深锁,他在战前说过,敢于后退者斩。可面对退下来的骑军,一时却难以下达军令,面对鬼神一样的叶信,换了自己,在那种情势之下,还能不退吗?
“不行,得发动总攻了,这么磨下去,我的精锐骑兵不知还有多少伤亡。就算能击破定边,伤亡惨重的话,我还拿什么去和金善叶毅抗衡?”韩遂想着,忽然一咬牙。
“传令,擂鼓,发箭,全军突击!”下一刻,韩遂一字一句的喊道。
鼓号之声随之响起,接着,大地震荡隐隐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片刻之后,天地间都为万马奔腾之声所掩盖了,西凉骑军主力尽数到齐,加上八羌,不下六万之数。
隔着哪怕数百步,你也会为对面的雄壮阵型所感染,似乎有劲风在扑面而来。
但也只是感染,叶信麾下的骑军与徐志率领的飞熊士卒绝无慌乱,在他们的面上,只有浓浓战意。敌军摆出的场面越大,士卒们的士气只会越高,没有军令,绝不后退。
“杀!”稍稍观察之后,韩遂便抽出佩剑直指天际,想要震慑对方,显然没有效果。
奔腾之间,比方才还多了两倍的骑军蜂拥而上,展开最为猛烈的冲击。叶信率军缓缓移动,靠近箭楼之后,所有士卒都拿出了骑弓,徐志的步军结阵,挡在最前。
步军、箭楼、骑军,眼下的阵型,正是定边军的决死之阵,也是最强防守阵型。
有飞熊步军挡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