麯义亲自来此?二人刚要出迎,对方的声音已经响起。
“黄将军,军师急令,义便不请自来了。”很快,帐帘掀开,麯义走了进来。
“末将黄忠,见过将军。”黄忠抱拳施礼。
“庞统见过麯义将军。”后者也跟着抱拳。
“黄将军,军令在身,义就不虚言了,来。”麯义点点头,径直走到沙盘前。
黄忠与庞统跟上,军师军令,冀州一定有什么动作,否则怎会是主将亲来。
“帐外十丈之内,不得留人……”先说了句,麯义方才拿起竹竿,点指沙盘叙说起来。
这么一说不要紧,黄忠听得是双眼瞪大,看向对面的庞统,一脸惊讶之色。
麯义见状有些诧异,不由双眉一皱沉声道:“黄将军?可是对军令有所见解?”言辞用的颇为客气,但亲兵知道,将军心中,稍有不快了。
“哦,无有无有,将军勿怪。”黄忠反应过来急忙解释:“就在将军来前,士元刚刚和我提起此事,与军师安排几乎别无二致,忠还想着派人通报将军,再做打算。”
“嗯?”麯义点点头,眼光落在了庞统身上,对方如此说,就合乎常理了。不过当真如同黄忠所说一般?
郭军师之令构思精巧,层层递进,他越想越觉巧妙。
眼前容貌的颇为丑陋的少年,之前严纲率白马进击,他露了一手,稍稍改变了自己对之的看法。但身为主将,麯义多少还是觉得,严纲所言有点夸大的成分。
“将军,统只是一时之为,很多地方并无郭军师想的这般仔细。比如军令先到百余洪彪将军之处,令三曲随机而动,就要比在幽州一来一回,便捷许多。”
黄忠看出了麯义的心思,亦正色道:“麯将军,忠方才无一字虚言,军师军令,正与士元所想不谋而合,细节之处或有偏差,但士元亦是今日方才提起。”
麯义点点头:“汉升兄,义受重托,为一军主将,大敌当前,必要谨慎,绝非不信将军之言。”说着转对庞统:“士元,那义问你,我军如此,军师要旨何在?”
庞统不慌不忙,一笑道:“虚虚实实,战在冀州,用意却在豫州,主公眼中,曹孟德当是最重。统若所料不差,军师亦会让西凉方面以攻为守,大张声势。”
“继续。”麯义面色如常的回了两个字,心中却暗暗点头,对方说的当真不差。
庞统闻言拿起竹竿,点向沙盘,
那一瞬的动作,看的黄忠眼中一亮。此刻少年身上有一股气势陡然而生,他不再是个参谋,而是指挥千军万马的谋臣。
“大势而言,我军连番苦战,休养生息乃是必然。此消彼长之下,敌军真正的机会也在此间,这一次三方联动,加上马太守意外身故,又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主公与军师的应对不可谓不稳,亦是上上之策,只是一统浅见,如此一来却是攻守倒转。无论定边战力如何强悍,一旦随敌而动,也会丧失先机……”
“故前番才大胆进言,让严纲将军伺机而动。今日军师将令一到,看来统之前有些杞人忧天了,主公和军师当早有布置,随机应变,攻守自若,才是取胜之道。”
侃侃而言,洋洋洒洒,不但有整体的战略眼光,亦有实际的战术之法。且很多地方都与郭嘉的用意不谋而合,竹竿在手,庞统谈笑自若,双眼湛然有神。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但在敌军心中,观我军过往,每有大战,三六九曲都是先锋之责。军师直接给洪彪将军下令,想必亦有此心,并州一线,还需与之配合……”
一席话说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黄忠听得是
连连颔首,主公没有看错,庞士元亦不愧雏凤之名。设谋置战,若非亲见,绝不相信会出自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之口。
麯义亦沉默了,也许在某些具体战术的安排上,庞统还存在很多稚嫩的地方。但那不重要,随着经验的积累,他会越来越好,眼前这份战略眼光,足以让人惊讶了。
片刻之后,他抱拳躬身,对庞统一礼:“士元大才,当真名不虚传啊,之前是义有所怠慢,今后战事,士元还要畅所欲言,我等合力,方能谋主公大局。”
黄忠见状,欣然抚须微笑,站在大将的角度,他能理解麯义。无论是谁,在听过庞统之前一番细致详尽的分析之后,怕都会有惊才绝艳之感。
庞统心头亦不免有自得之意,但只是一瞬,便抱拳道:“还请将军多多指点。”
麯义重重颔首,再度面向沙盘:“黄将军,士元,军师虽有定计,但也嘱我要随机应变,根据眼前战情加以调整。方才士元之言便是极好,不过,有些细处……”
说话间,庞统不禁离麯义越来越近。对方说出了不少他方才言中的疏漏之处,但言辞恳切,有理有据,他也是暗暗点头,先登名将,
身经百战,不是虚的。
“报……将军,第三军冷烈将军到了……”
“报……将军,第二军淳于落将军到……”
说话间,不断有士卒前来通报,边界各军主将得令,亦赶来白马营中听令。
闻听郭嘉军令,众人皆有振奋之色,正如庞统所言,攻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