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闻言摇摇头,一阵清风吹来,撩起了他的发带。
刚正面?萧荣口中,据说全是将军的精辟之言。
以柔克刚?对高顺而言,也许有点道理,高将军不苟言笑,冷着脸很吓人的。
“徐参军、徐参军、将军有请。”身后传来喊声,徐庶当即转身而行。
到了帅帐,高顺正坐与案前,看着军情,听着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道:“元直,你这位同门师弟,颇有郭军师当年之风,有点意思。”
“哦?将军有士元的消息?”徐庶说着走了过去,一张绢帛恰好递在面前。
看了片刻,他方才颔首道:“将军说的不差,的确是士元一贯所为。却也是麯义严纲二位将军有肚量……”徐庶满面欣然,说着,却觉有些不妥。
“元直,不用多想,说到此处,你还要多放开。郭军师当年不过十六,但讨董之时,什么不敢说?将军常言,属下越敢说话,才是主帅的气量。”高顺续道。
“是。”徐庶点点头,在对面落座:“将军,第一第二军已然准备周全。”
高顺微微颔首,又递给对方一份绢帛:“元直,郭军师将冀州西凉两地之详情,尽数与顺,元
直不妨一猜,军师如此是何意?”说话间,抬手倒了杯茶。
“军师之意,当是三地虽远隔千里,却是互为联动,由冀州凉州之处着眼,亦可观曹军之势。”徐庶回答着,双眼则在绢帛之上巡游。
“元直说的是,以顺观之,冀州之处,有先登白马,文远将军在侧背,袁本初想要弄出什么文章,却是极难。但西凉之地,却有些错综复杂之势,较难分解。”
“将军在此时,为长公子加冠立字,亦有深意。”高顺正色道。
“将军,主公此举,乃名正言顺,几位公子皆已成年,到了立世子的时候了。”徐庶颔首:“观此军讯,长公子师从贾军师,眼下确是文武双全。”
“嗯,以长公子人才,也唯有贾军师,做得了他的师父。”高顺点点头,又道:“元直,你看西凉之局,将会如何?顺此时只想一点,会牵制我军多少人马?”
“将军明见,马将军亡故,与韩文约而言乃是天赐良机,我军在西凉只有甘宁将军的蛟龙军,不过只要保住房县,又有匈奴大军在侧,似也可抗衡之。”徐庶斟酌着道。
“匈奴……”高顺摇摇头:“金善兵陈武威
,但以主公之心,怕也只是威慑之意。且还有西都此处未定,典韦将军公心最盛,兵家之事,他绝不会坐视。”
“将军,还有毅公子在,他率军而出,亦是强援。”徐庶又道。
高顺摆摆手,想了想还是问:“元直,你看我军司隶之间的防御体系,是否还有瑕疵?倘若西都当真有变,其兵不出凉州,而是函谷,能否先声夺人?”
“兵出函谷?”徐庶两道浓眉一挑,立刻陷入沉思之中。
高顺见了,也不打搅,拿起案上另一份军情,详看起来。
约莫有盏茶功夫之后,徐庶方道:“将军陷阵善攻,当日有言,洛阳之防,便是陷阵全力以赴,也难短时破之,且典韦将军坐镇东都,诸军强悍……”
“将军的意思是,敌军或会借凉州之势,调东都之军,再猝然袭之?”徐庶说着双眼一亮:“目下两大王牌一东一西,将军方才言及,典将军还会……”
“将军,既有此想,可作书一封与典将军,详说此事,亦为预防之法。”
“那样不太好,司隶有陈军师,以典将军用兵,当可有度。”高顺轻轻点头,又道:“还是作书一封与郭军师,最为
妥当,元直你看然否?”
“将军说的是,庶失之与细了。”徐庶抱拳道。
“哎~元直何须如此,其实你详观此讯,军师信中,怕有不少言语,也是出自典将军之处。我等相邻,对形势看的更加直接,绕个圈子,却与大局无碍……”高顺摇摇头。
“但若事关军机紧急,顺与典韦将军,定然不会有所顾忌的。”
徐庶重重颔首,正色道:“将军,白马在冀州,飞云与宛城,倘若说东都的防御还有半点疏漏,恐怕就是骑军稍显不足,容易被敌军分割包围……”
“对了!”高顺轻轻一拍案几,赞赏的道:“元直,继续说,君之言语,当写在书信之中,详报军师,相信主公与郭军师,定有应对之法。”
大战在即,高顺身为主帅,坐镇宛城却尤观数地之事,郭嘉来信的用意也确在此间。三军主帅,眼光自然要高瞻远瞩,互为关联之刻,亦不可轻忽。
与此同时,坐镇洛阳的典韦却已率军出动,名为巡查各地营寨防务。
临东城寨的大帐里,典韦坐与帅案之前,默然不语,两腮高高鼓起。
两厢站着一众战将,皆低目垂首,屏息凝神,大营
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将军生气了,虽然如今典将军早已不简单粗暴,但这样的恶来,更让一众麾下心寒。
一阵沉默,郎将邱勇不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军师陈宫,后者不动声色之间,垂下的右手尾指,却是轻轻一挑。
邱勇会意立刻上前,单膝一跪道:“将军,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