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县城寨以西三十里,叶信韩遂两军对圆,长公子身后大旗招展。
大汉云麾校尉。
看了一眼敌阵,叶信纵马缓缓而出,魏延与鲍隆陈应紧随其后。三人形成一个小三角阵,将阎行围在中间。
数日下来,后者左眼的青肿早已消了,吃好喝好,并无阶下囚之状。
只不过万军面前,阎行多少有些脸红,毕竟他向来以西凉勇者自居的。
韩遂见了,微微颔首,也是纵马而出,一队士卒押着马车跟在身后。女婿在定边营中这几日,除了精神稍稍颓丧之外,没有异常之处,向来叶信是以礼相待的。
隔着二十丈,双方都停下了脚步,韩遂深吸一口气,高声道:“长公子,韩某先放马少将军一家,以表诚意。”
“好,多谢韩将军。”叶信一抱拳,声震全场。
西凉士卒听了,掀开马车帐帘,双臂被反绑的马超,首先走下车来。
眼睛眯缝了一下,他才看清对面阵上的银甲战将,正是叶信。
二人眼神交汇,马超的心情很是复杂,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这般情景。
跟着,马夫人和马休等人也随之下车,他们的身上就没有绳索了。
韩遂看着叶信点点头,抬起右臂,五指向前一挥,西凉士卒齐齐后退。
马超回头,冷冷的看了韩遂一眼,眼神凌厉无比。韩遂心生所感,不禁凛然。
马夫人此时走了上来,不容马超说话,推着他便走。
眼看一众已经走出十丈,叶信亦微微颔首,魏延见了,让开道路,阎行亦下马而行。
眼见马家众人走近,长公子下马迎上,抓住马超胸前绳索,双臂叫力!但见绳索从中而断,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看的韩遂与西凉军将尽皆动容。
退后一步,对马夫人深躬为礼,叶信轻声道:“伯母,孟起兄,先回营寨休息,其余回营再论。”
话说的简单,眼神之中却有千言万语,诚意十足,马夫人点点头:“多谢叶将军与长公子,妾身一家能够保全。”说话间,轻轻拉了一下马超,走向后阵。
“孟起兄,放心!”当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叶信轻轻说了五个字,随即上马。
马超心中一震,从见到叶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能感受到对方待己,丝毫未变。
但那是情谊,眼前的长公子比起当日,气势上已经判若两人。翩翩少年,变成了
阵上大将,隐隐间便可震慑万军。
“超儿,长公子以阎行一人,换我一家,必定要与那些贼子有所交换。你记住,你是马家儿郎,大丈夫可隐忍一时,不会纵敌一世。”走出一段,马夫人轻声道。
“母亲放心,孩儿绝不会放过他,终有一日,要取之项上人头。”马超点点头,语气生寒,叶信那五个字说的虽轻,在他心头却重。
母子说话之间,军医带人迎了上来,施礼道:“夫人,少将军,可有大碍?在下乃军中医者,长公子嘱我,定要给各位细细查看。”
“有心了,我等并无大碍。”马夫人欠欠身答道,眼光则向后看去,叶信与韩遂已经奔向了远处那个帐篷,有件事盘桓心头,但眼下却要等了。
“夫人,我叫赵青,自幼伺候长公子,公子让我照看夫人与少将军。”赵青也上来施礼,接着道:“夫人,少将军,长公子之前也与韩遂谈妥,交换马将军遗体。”
马夫人听了,双目微闭,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马超则是仰首向天,用力憋着眼眶中的泪水。丧父之痛,更被人趁虚而入,属下背叛,这段时日,他经历太多。
“夫人,少将军,房县城寨之中,已然设置灵堂,尚需夫人与少将军主持。”赵青等了一会儿,见二人稍稍恢复常态,才继续言道。
“好,好,长公子想的周到,这便去吧。”马夫人曾是八羌圣女,并非等闲妇人,赵青之言,又是自幼伺候叶信之人,足见对方的用心。
此刻,在双方相谈的营帐中,与韩遂对坐的换成了诸葛瑾,叶信则坐与其侧。
“诸葛先生,长公子,今日之事,你我双方已显诚意。韩某想知的是,叶欢将军对凉州之局,如何见解?”落座之后,韩遂开门见山,语气很是直接。
今日叶信不是主坐,便在一旁凝神静听,对他而言,此亦是历练的过程。
对面韩遂出言颇有凌人之气,他提起父亲的名字,看似尊重,其实隐隐有压制诸葛瑾的意思,借此表明一种强硬的态度,倒令长公子心生所感。
“法乎其上,取乎其中,法乎其中,取乎其下。爹爹和师父都说过,相谈之道,最佳莫若借对方之口说出自己的所求,此为上者,诸葛先生……”
叶信正想着,诸葛瑾拈须一笑,缓缓出言:“马将军为一州刺史,
眼下不幸遇难,正是其下各位勠力同心,稳定地方之时。却有人不识上下,背上作乱……”
说到这里,诸葛瑾微微一顿,五指在案上轻敲,眼神却不离对方。
“嗯,韩遂想以压迫之道,让诸葛先生先行表态。先生以事实对之,却稍有语焉不详之处,既表我定边军不惧之态,亦有控制事态发展之意。”
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