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西凉、冀州之后,兖州曹操点兵派将,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相隔千里,晋阳骠骑将军府的作战室内,正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一开始看见碗中黑乎乎的粘稠状羹汁,张燕本能的皱了下眉头。尝试着吃下一口,苦中带甘,挺有嚼劲,那种味道颇为古怪,应该是从来没吃过的。
“奉孝,来,再吃一碗。”那边将军亲自为郭军师盛了送上。
后者却是一脸苦笑,连声道:“主公,够了,够了。”
“够啥啊,这胡桃羹活血补脑,奉孝你一天到晚要琢磨多少事?快点……”叶欢笑着,语气却不容推拒,硬是塞到了郭嘉手中,双目烁烁的盯着他小口喝下。
那些自然的语气和动作,张燕很容易能感受到将军与军师之间,便似兄长与幼弟。原来他一直觉得军中的气氛应该是肃杀的,定边军军法严谨,天下无敌,更应如此。
但亲历方知,那一份上下间、同袍间的和谐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捏着鼻子灌下最后一口,郭嘉对叶欢举了举碗,眼神便看向阴照。
“等着,盏茶功夫之后,才能喝蜜水。”叶欢立刻接道。
郭嘉皱眉,轻
叹了口气,眼光重新落在沙盘上,集中精力来忘记口中的苦涩感。
贾诩喝完胡桃羹,田豫为军师捧来茶盅,听了叶欢之言,前者愣了一下,摆摆手。抽出丝巾轻轻擦了擦嘴,又用力的吞了口水。
张燕看的差点忍俊不禁,他离贾诩近闻得到味道,碗中也是蜜水。
“嗯,主公比郭军师年长,又是师兄,可以直言,对军师就只能旁敲侧击了。”
“文和,弄片薄荷叶含含,必须如此,才有效果。”叶欢很体贴的递了一片绿叶过去。
郭嘉的嘴角嗫嚅了一下,终究没有出言。
贾诩接过来含在嘴中,面上露出一丝颇为享受的表情,复正色道:“主公,如此一来,并州西凉暂无大忧,目下要害还在豫州之处,西凉消息传出,有人该动了。”
叶欢点点头道:“军师说的是,欢信敬方为将之能,更有二位之谋,孟德兄想要占多大便宜,怕也不容易。就算不加以强攻,虎牢之处,亦要让之分心才是。”
“主公,当日在虎牢,只有兄长见过张公行,若以流言之计,可有效否?”郭嘉问道。
叶欢听了,双眼一眯,沉吟起来。雄关虎牢
,张燕领军坐镇,扼守要道。讨伐袁术之时,他亲自从那里而过,张绣则迎出数十里相见,一叙同门之情。
“当年官渡战前,曹操麾下见袁绍势大,多有与之暗通款曲者。结果击败袁绍之后,在邺城得到了一箱子书信,皆是当日之言,一时间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孟德兄好气度,将之付之一炬,于是乎众人大为轻松,日后更真心为之效力。”
“不管他是不是真烧了,还是留下以待日后,至少审时度势,曹孟德的心胸值得我学习。虎牢张绣,也当非流言可动之人,且一旦当真实施,日后……”
“奉孝,不必如此,成功可能不大,若是不成,落人话柄事小,就真的无法成功了。”片刻之后,叶欢方才看着郭嘉缓缓的道。
曹操的生性多疑不假,但基本全在军事上,其实那是利大于弊,后世只不过是夸大了他的失误。而在用人方面,他是疑人不用的,除了官渡,亦在张绣身上体现。
丧爱将典韦,长子曹昂,张绣归顺,他尚且能重用,且终其一生,践行诺言。尤其现在面对自己强大的压力,他还处在弱势,反间计与曹
操,可不好用。
“好,按主公说的办,也省的授人以柄。”郭嘉颔首,他信得过兄长的眼光。
此时叶欢却看了看贾诩,原本时空中,打消张绣疑虑,让他投降曹操的正是毒士。再观其之后的所作所为,也许三国中最了解曹操的,就是他了。
“文和,宛城豫州一线,有何见解?”叶欢想着,不由问道。
“主公,战端未起,只能猜度,目下诩亦难测,还需等待军情。”贾诩正色道。
“文和,奉孝,说实话,欢绝非放心不下敬方,只是……”
叶欢的话没有说完,贾诩郭嘉都能听出他言中之意,皆有沉吟之色。
凉州,房县城寨,西凉军攻势停止已经超过三天,但大军云集,依旧未退。趁着空隙,孙奇率领的援军两日前赶到,按他所言,再有两日,甘宁大局便可到达。
周必一直在等着晋阳的消息,叶风与胡车儿出发后,敌军封锁房县更严,天水消息一时未曾传来,也不知此刻少将军马超是生是死。
令他欣慰的是,在这种枯燥的等候中,长公子的表现一直是沉稳的。他多在军中巡游,与士卒将校们一处,当长公子出现
时,那里总会是气氛最活跃的地方。
“长公子,真有那么大的家伙?跟墙一样?四条腿有柱子粗?”
“对啊,那是安南来的,叫做大象,一万多斤了。”
“一万多斤?我的天,那得多重啊,长公子,这么重,怎么称出来?”
“那就是我五弟聪明了,想出了……父帅也说称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