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此言乃真知灼见,子敬前往山越之前,亦曾与策提起。不说袁公路,策在战前也未想到,连续经历幽州司隶两战之后,定边军还能这般大举兴兵。”
周瑜点点头,手指点上案几:“兄长,不单单是两场大战,还有幽州之处,兄长有没有想过,叔父讨伐公孙瓒之战,才是关键所在。”
“哦?公瑾且细细言来。”孙策眉头一耸,想了想问道。
周瑜起身拿了几个茶杯放在案上,点指道:“当日三路出兵,进军极快,其目的便在逼公孙伯圭与定边军决战,一旦打成骑军对决,战力优势就可发挥。”
“倘若逐城攻击,旷日持久,对军力民力都会消耗极大。当真如此,之后的司隶,定边军便无法应付裕如,况论之后的豫州。”
“但定边军能如此,骑军战力,攻坚之能以及民心所向缺一不可!尤其是后勤之事,瑜与信弟言谈之中,幽州战时,何满仓的新七军只晚了张海龙六曲两日。”
小霸王听到这里,双眉扬起不住颔首,面有惊讶之色。周瑜的话看似简单,可要在实战之中做到极难,铁骑营有多快他心中深知,民夫队居然能
跟得上去。
“公孙瓒心中也清楚,守他是守不住的,但出奇制胜的决战,还有胜机!于是幽州之战,一开始公孙白马就落在下风,当然他亦是无奈……”周瑜继续言道。
“回头再看定边军的三路出兵,狂飙突进,绝非一时兴起。而是贾文和郭奉孝等人之谋,眼光精准,敌之长短看得一清二楚。”
“公瑾,我懂了,厚积才能薄发,没有并州的民生之富作为基础,这样的仗打不出来。袁术失算了,他以为师父要休养一段才能收拾他,却不料大军说动就动。”
“对,便是此理。”周瑜重重颔首:“因此根基之固,乃为基本,兄长欲成大业,还需在江东六郡之上,痛下功夫,增产增口等策,刻不容缓。”
“报……将军,前方讯报。”此时门外响起士卒的声音。
“进来说。”孙策出言,将半边衣衫拉了上去。
士卒进门施礼便道:“将军,探马打探,三日之前,扬州刺史刘繇率麾下大军两万,前往汝南,州治之处,如今已是空城,并无兵马驻守。”
“好,再探,有消息迅速回报。”孙策面上喜色一闪而过,挥手让士卒退下。
“公瑾,刘繇往汝南,师父又算帮了策一个大忙,他一去,整个扬州当入我手。日后正名,便可名正言顺。”
周瑜亦是欣然,之前在徐州,叶欢并未提及此事,但能行事如此,不会有别人。
“兄长,尽快整合官员,招贤纳士,江东之地,刻不容缓。”
“好,就依公瑾之言,七日之后,策便在庐江汇集众人,细商将来。”孙策兴奋的一挥手,可能是牵动了伤口所在,不由皱眉。
“兄长且安心养伤,瑜会安排,此次之后,我亦要往柴桑,精炼士卒。叔父此次回京,当真是要蓄养军力,而我军也不宜有太大动作,静观其变。”
孙策点点头,重新坐在周瑜对面:“公瑾,以你之见,师父让刘繇前往汝南,便有守卫豫州之意。但以此人将略,就算加上刘景升,怕也不是……”
提起刘表,孙策的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恨意,当年孙坚正是亡与攻伐荆州之时。
“兄长,以瑜所想,刘繇往汝南,定边军肯定还会有别的调动,叔父行事,向来环环相扣。豫州之事他未与兄长言及,唯独广陵之处,我军还需关注。”
孙策听了微微沉吟,
片刻之后抬头问道:“公瑾,建康之处,你觉得屯兵如何?”
就在小霸王与周郎踌躇满志,详商后续之时,叶信一行轻舟快马,也到了荆州地界。
长公子走的是豫州这条路,先到南阳,刘表则派专人在复阳迎接。接收宛城之后,他考虑再三,派出的镇将是黄祖,此人当年曾设伏击败孙坚,颇有将才。
前来迎接叶信的则是蔡瑁,蔡家与叶家是姻亲,说起来蔡瑁与长公子亦是同辈。身为荆州水军都督,刘表此举是在表示对长公子的看重。
豫州一战,得到实利最多的就是荆州,首先便是南阳郡的整体回归。此郡并非军事重地,却是产粮所在,地理条件得天独厚,荆襄稻米更是驰名天下。
“德圭兄,父亲常常提及,当年江夏平叛之时,曾观兄统领水军,记忆极深。到了襄阳,还请兄长不吝赐教,让信一观水师雄壮。”
都是大世家的公子,同在军中为将,加上长公子的风度,二人很快便熟悉起来。叶信此问可并非无礼,之前蔡瑁亦向他问了不少军中之事,长公子细细解答。
“长公子有所请,瑁断无不允之理,想来再有四日,
便可到襄阳之处了。”蔡瑁笑答,心中则不无感慨,十余年前,骠骑将军比长公子也大不了多少。
现在回想,无论长相、身形、气度,叶信都像极了当日的叶欢。传闻之中,长公子十三便上战阵,斩将杀敌,比之乃父当年,不遑多让。
正说话间,前方忽然来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约有百来骑,却不是军中打扮。蔡瑁立刻警觉,麾下士卒布出战阵,胡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