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西城外四百步,太原营指挥台。
于禁一声戎装坐在帅案之前,案几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茶。
台下最前方,一二三曲五千士卒列出三个方阵,在他们身后五十步,是太原营器械营一字排开的二十七架轰天炮,战斗成员全部到位,身边是一堆丈余高的石堆。
视角拉高,往左右以及后方五里处,骑兵营统领赵小芳率军不断巡游。军情显示,周围并无大股袁术军行动的痕迹,亦要防患于未然。
步军攻城,骑军策应,假如有敌军至骑军首领未能及时通报,有效阻击。那么轻的撤职,重的斩首,军法在此间不会有半点容情。
“于文则你意欲如何?摆出阵势快一个时辰了,为何还不攻城?”陈纪站在城楼上,远远的可以看见高台之上的于禁,整个太原营寂静如林,却更令人心头发堵。
和前两日不同,太原营统领亲临战阵,难道近日定边军就要发动总攻?
“嗯?”城下又来了一列大车,到了轰天炮之旁,一个个黑色的囊袋被士卒卸了下来。
“我天,童光,那是个什么东西,都快赶上我家水缸了。”垛口士卒
手搭凉棚,看了片刻目光中露出惊讶之色,立刻身边同袍问道。
“难道那是用轰天炮发射,来对付我们的?”后者说着双眼瞪大。
“丝……”话音落下,周围是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之前的石块已经令人心寒,如今这个黑色囊袋明显要比石块大了三倍,打到城头上来还得了。
接着,不少士卒在垛口探出身体,明知看不见,却也想一探究竟。
毕竟,未知的威胁比明面上的风险更加可怕,那到底是什么?看定边军士卒搬运之时小心翼翼,生怕落地,不用问了,一定是威力巨大之物。
指挥台上的于禁喝了口茶,侧头对身边参谋叶至问道:“修远,你这个注意到底管不管用,今天便可知晓,弄这些东西,可费了我军气力了。”
后者闻言一笑,那对丹凤眼上翘显得十分有神:“将军,这不是军师让我们三军一道攻城嘛,飞熊军暂且不说,先登营战法精熟,经验丰富,不出奇怎么干得过他们?”
于禁闻言微微颔首,接着却眉头一皱正色道:“我太原营只要拿下宛城,第一个登上城楼而已,和友军较什么劲?太原营乃将军亲
族,仗要打好,格局也要高。”
“对对对,将军说的都对,是属下小肚鸡肠了。”叶至不住点头笑道,说完抬头又看了看东北方向:“将军,军师的讯号尚未发出,我军不知还要等多久。”
“多久也得等,张将军与军师自然有所考量,我太原营不管那么多,没有讯号就在这里等着,狼烟一起,要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城楼。”于禁断然道。
远处器械营轰天炮阵地上,黑色囊袋的搬运工作还在继续,每个囊袋都有两名士卒负责运送。一个提着上方的凸起,另一个则仔细的托住下方。
“小心点,都小心点,千万不要弄漏了,否则军棍伺候。”器械营统领叶云大喊着。
“翼之,你数好了,一共一千八百六十七个,我倒要看看你能打多少到城里去。”负责运送乃是四曲司马叶由,叶云按宗谱算是他的表弟,当然,表弟非常多。
“多少个?一个也不能漏,兄弟们苦心弄得,器械队绝不丢掉一个。”
“兄弟们,待会儿一旦总攻开始,先给他们六轮连射,记住啊,一定要等友军距离百步之时,再发射它!二十息的功夫,每一架至
少十五个,三架铁车二十个。”
“诺!”器械营一片应诺之声,尤其中间三架的操作手,品字形排列,全身黝黑,体型也比寻常的要大上一圈。能操作它们的,都是器械营中资历最老的士卒。
战斗全重八百零七斤,通体精钢打造,去年到现在,器物阁一共造出二十三架。先登、太原、飞虎都是三架配置,徐晃的飞熊军两架,唯独高顺陷阵,五架!
羡慕不了,这就是头等王牌的待遇,陷阵不光是王牌,现在还是全军步卒的教导队!
之前的两天攻城,算是精铁轰天炮的初次实战,从效果上看,它不但拥有更远的射程,更高的射速,耐久亦要胜过普通版本。更重要的是,铁轮让它移动轻便。
安定安乐?这两座城池,麯义、于禁、徐晃都没用上它,不值得。
西门太原营,北门先登军,东门飞熊军全部严阵以待。不光陈纪,所有的守城士卒都在敌军的阵型之中感受到了他们的决心,今天的大战一旦开始,必定尸山血海!
麯义、于禁、徐晃、甘宁,包括作为总预备队的周仓,都在平静的等待着张飞和郭嘉的将令。时间慢慢
流逝,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对宛城的攻击却还未开始。
城北十五里的大营中,帅帐内郭嘉坐在他特制的指挥椅上,目视对面的地图全神贯注,周围一片安静,每一名士卒,每一个参谋都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动作。
但除了郭军师之外,身为主帅的张飞却不在帅帐之中,大战当前,他去了哪里?
面前的沙漏已经来回翻了两遍,一次一个时辰,总攻的那支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