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
笔力构架雄浑有力,尤其是最后那一点,似乎要破纸飞出。
挥洒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张扬,属于定边叶郎的那种张扬。
“去请公达与伯达二位先生前来,传令李将军,严密监视沿河一线。”曹操断然道。
“叶悦之此举,是想牵制我军还是当真要渡河南击濮阳?张辽高顺在幽州,典韦在司隶,叶欢手上还有多少可用之兵。箭楼之事,到底是虚是实?”曹操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很快,司马朗和荀攸都到了,曹操亦将此事具体告知,拆字纸张就在案上。
二人当然没有欣赏叶郎书法的闲情雅致,闻言之后尽皆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司马朗率先道:“明公,叶欢治军,向来行精兵之法,以定边军如今配置,精锐虽尽在幽州司隶,但余下各军也断然不可疏忽……”说着话他到了地图旁。
“抛开铁骑营,陷阵军,虎卫军等主力不论,叶悦之若想对兖州用兵。麾下可击中于禁的太原营,潘凤的第五军,以及之前边军各军,包括张翼德的飞燕骑,兵力过五万。”
曹操听了起身,负手来到图前微微颔首,五万士卒,在叶欢手中便是强大的力
量。
“再看我军,李通将军两万士卒,夏侯惇将军所部两万余青州军,加之主公亲领,可集合士卒七至八万,加上地利,当可与敌军分庭抗礼,可……”
司马朗说道最后,抬头看了曹操一眼,才续道:“可如此一来,形成纠缠之后,十数万大军所需粮草马匹等等军资,必定成倍增长,我方之前的储备将会大大消耗。”
“明公,若从此处着眼,这一战能避免最佳,眼下需探清叶悦之到底用意何在。”
曹操欣然颔首,显然是对司马朗的分析十分认可,司马八达之首,名不虚传。
“伯达所言极是,但无论叶欢是牵制还是用兵,我军都要做好大战的准备。”
“明公说的是,叶悦之此举,就是依仗并州财雄势大,兵力充沛,不可不防。但出兵兖州,我军早有防备,主公一年前就开始安排,他未必能有便宜。”此时荀攸走了过来。
“从此而论,倘若大战无法避免,与濮阳之处一战对我军反有优势。且濮阳之动,也可见叶悦之对司隶之战的看重,他要让明公分心他顾,不能尽力与司隶战场。”
“好,那操便以静制动,叶悦之定边军若想来,曹
某奉陪到底。”曹操右手用力一挥。
荀攸点点头:“明公,若是纯从军论,加强司隶方面,务求与西都联手,歼灭典公义麾下精锐。那便是丢掉整个兖州,亦在所不惜!”
“哦!”听了此言,曹操眼中闪过精芒,他终于找到了这对叔侄得不同之处,荀彧是典型的全才,你根本找不出他哪儿有弱点,荀攸便有些剑走偏锋的意思了……
“公达,如此一来太过冒险了。”司马朗此时接道:“郎信文若先生之能,可让西凉铁骑尽力与司隶战场,但我军大举增援,一旦不能尽歼定边主力,便是胜也恐得不偿失。”
“伯达兄无需客气,确有此可能,自边军开始,叶悦之还无麾下主力被歼之事。但攸之言,只是在寻求战机,将来我军总有与敌军决战之时,未必便做不到。”
“嗯,公达之言理也,凡事总有第一次。”曹操说着,也不免有些心动。
“明公,叶欢并州之强,不是日月之功,他以此为基,故可挥洒自如。因此想要对之,独力当是难支,眼下局势,明公该为连横之法了。”荀攸又道。
“连横之法,公达所言莫非……”司马朗眼中一亮。
曹
操连连点头,却不说话,眼光则看向地图中某处,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唇亡齿寒,若是叶悦之尽全力不惜一战,你还要坐视嘛?”
书房之中,主从三人论及濮阳军情,只觉山雨欲来!曹操斗志满满,要以静制动。
黄河北岸,定边军太原营大寨,帅帐之内,叶欢和郭嘉则在正坐对弈。
鬼才落下一子,姿势潇洒,云子落在青石棋盘之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叶欢见了身躯一正,不禁微微顿首,笑道:“奉孝,这一手极为隽妙,又有所进了。”
“主公谬赞,嘉是觉这一手箭楼贴字,打草惊蛇颇有妙处,便在坪上效法一番。”郭嘉说着轻叹一声:“其实与主公对弈,结局总难更改,亦唯有出奇制胜,行险一搏。”
“奉孝,这可不像你,棋艺之道,就需与高手对弈,才能增进更快。”
“那也得有输有赢,方能持续,主公之棋艺,嘉的确难望项背,何苦白费功夫。”
叶欢笑了笑,右手轻轻点指:“奉孝你啊,倒是洒脱。也罢,此局便做和论,你我出帐绕路上一圈如何?”说完他便就起身。
下棋,棋高一着便蹩手蹩脚,叶欢的棋艺远超这个时
代,郭嘉再是天才也难以为敌。
鬼才跟着起身动作极快,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二人出了帅帐,叶秋立刻为郭嘉披上棉袍,带上皮帽,又将个手炉挂在胸前。
见后者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叶欢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