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太尉杨彪,司空袁逢之语还是留了一丝余地的,但……
“黄总管,之前并不知密旨真假,是以一切难有定论。但此刻一切水落石出,当该以陛下遗旨为准,骠骑将军为托孤重臣,还请总管明之。”李韬一旁道。
说话之时,眼角余光不忘看了仲御史一眼,仲寰此刻已经放回去了。
后者心中挣扎了一番,但眼前之事已是铁板钉钉,只得道:“李御史说的是。”
黄池自然毫不犹豫,又将少帝遗旨宣读。叶欢听完,推金山倒玉柱跪倒殿前,接过圣旨,心中一时也不知是何感受,只觉手中分量极重。
“将此二人下狱,由贾廷尉与满府尹主审,烦请司空监之,待查清详情,便即发落!”叶欢起身正色言道,袁逢的犹疑他是看在眼中的。
“叶将军安排的妥当,袁司空为之,更见公允之处。”杨彪接道。
“老夫当其责。”两大托孤重臣出言,袁逢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太尉,眼前之事已了,欢当先往天子灵前祭拜。”叶欢抱拳正色道。
“此乃应有之义,叶将军自去,典韦将军,且将二人押至晋阳府。”杨彪抱拳还礼,随即又对典韦言道。
“诺!”恶来躬身应诺,带人押着王允董承而去,前者步出大殿,不禁回头又看了朝堂一眼。摇摇头,深深一番叹息,这才去了。
典韦并未阻止他的所为,将军待司徒和待车骑将军,肯定会有区别。
这边恶来押走二人,哪里黄池也领着叶欢前往天子灵前。朝中百官心思各具,之前与王董有所牵连的不免心中惴惴,而并州一系,则有扬眉吐气之感。
“杨太尉,王董二人伪造密旨之事,牵连甚广,当要立即封查司徒府与车骑将军府,详细彻查,但有牵连者,绝不放过
。”贾诩恰与此时上前朗声言道。
此言一出,堂中百官有不少面上色变。今日朝政伊始,贾廷尉一直似睡着了一般,直到此刻方才出言。语调虽然平和,但其中却寒气逼人!
前番连斩数百人,贾屠夫大名犹在耳边,岂能不令人生畏?
“廷尉所见极是,欺君罔上之辈,不可放过一个。”李韬随之进言,眼光却在众人面上环视而过。
杨彪抚须颔首:“此事确不可轻纵,廷尉掌大汉律法,自当主之。”
“是,诩一旦有所进展,立刻便会上禀太尉、司空与骠骑将军。”贾诩闻言一礼,说完便转身而去,脚步声沉重有力,好似重锤。
廷尉一声令下,晋阳府与虎卫军齐齐出动。不到半个时辰,司徒府和车骑将军府上下四百余人,无一漏网,尽皆押在城西禁营之中,不容任何人探视。
此时,叶欢正在少帝灵前拜祭,闻楚南报只是微微叹息,轻声道:“王司徒终究曾是大汉有功之臣,告诉军师与伯宁,对其家人,要善待几分。”
“将军放心,军师与典韦将军肯定知道轻重。”楚南说着快步而走。
和王允董承家人一样的命运,皇宫之中,董贵人也被柳迟带人软禁起来。接着,他们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几乎就是定数,连叶欢也改变不了。
原本王允是谋反之罪,雁门郡守王宇是一定会被免职下狱的,此为连坐。
但叶欢此时身为托孤重臣,当朝太傅,少帝亡故他的权力又上了一个台阶。一旦叶将军选择“暂时性”失明,知道他与王宇关系的有几人会找不自在?
朝堂的动静,很快就传回了叶府,客堂中,袁鸾与众女都在等丈夫回府。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令得众人尽皆起身,片刻之后,管家叶丁小跑而来。
“见
过夫人,各位夫人,主家在宫中祭天子之灵,随后便归。小的已经禀报了老主家,主家交代,一定要让小的亲自与夫人说。”叶丁施礼道。
“叶丁,车骑将军与王司徒家中,都被扣押了?”袁鸾颔首问道。
“回夫人,二人伪造圣旨,被主家当堂揭穿,当以欺君叛逆之罪论处。贾廷尉命典韦将军率领虎卫军围困,当是一个也走不掉的。”
袁鸾闻言微微沉吟,她不说话,堂中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出言。
“夫人若有交代,小的可派妥帖之人安排。”叶丁试探着道。
袁鸾看了管家一眼,点点头:“欺君叛逆,罪名重大,当有株连。但夫君与子安亦有兄弟之义,叶家绝不能违背国法,但……”
“夫人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夫人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的走一趟。”
“却也不用你亲自去,安排个妥帖之人,带着菱烟一道去。”袁鸾说着眼光落在大丫鬟身上:“去,去屋里收拾几件衣衫,再挑些软垫送去。”
“是,夫人。”菱烟闻言已然会意,转身便去了。
“夫人,陛下遗诏,加主家为太傅,与杨太尉一起为辅国重臣。江山后续,要待唐姬娘娘腹中孩子落地,再做计较。”叶丁又再言道。
众女闻言,除了袁鸾郑毓,目中皆有欣然,丈夫这一回可谓位极人臣。
“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安排好自去宫外等候主家。”袁鸾轻挥玉手。
“是,夫人,方才老主家也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