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刚闻言一笑,茶盅转动几下,送到嘴边……
可能是由于独眼视角,角度有些不对,杯沿直接碰到了嘴角,茶水洒落。
何公子毫不在意,取出绢帛将之轻轻擦拭,就如他打算好那么做一般。只不过一番擦拭之后,右边嘴角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密旨?果然有些见识,你那兄长食古不化,呆板迂腐,如今天子卧病他不问,却要纠结与此事之间。当真是本末倒置,便是为官清廉,亦目光短浅。”
仲寰听得美目连闪,一派静听的样子显得十分娴静,却更添几分气质。
“这位公子所言不无道理,所以你就来抓了我,要威胁我兄长?”片刻之后她镇静的问道,一双美目则不理何刚的面庞。
“兹事体大,就算出此下策亦不得不为,等等,你叫我什么?”何刚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我是大头领啊,什么公子?
“哪儿有山贼头领,擦嘴,这,这般做派?”仲寰小心的道,方才何刚用丝巾的手法那般精细,一看就是世家公子所为,山贼?
“哼,本头领是,是官逼民反!小丫头,你再牙尖嘴利可是要吃苦的。”
仲寰听了咬咬
下唇,不再出言,眼光却始终在何刚身上巡游。
何公子被看得有些心虚,不由起身道:“今天就到这里,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要找麻烦,吃喝住用皆不用发愁。要不然,本头领会教你死字怎么写。”
说着起身,就要出门而去,因为面对仲寰,何公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等等。”见何刚要出门,仲小姐起身唤道。
“干嘛?本头领刚才的话你没听懂?”何刚回身“凶恶”的道。
“没有,我就想问,头领你高姓大名?”仲寰被吓了一下,怯生生的问。
“我去,你四不四傻?还才女,我是盗匪,还跟你自报家门?”何刚没好气的说道,说完拂袖而去,大门被从外间紧紧关上。
仲寰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停下又看看四周,伸手摸了摸木柱,却是一尘不染。
“哪里有这样的贼匪,你的声音我不会忘的,何刚何方直,一定是你。”心中想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打开食盒,饭香诱人。
“他把我抓来此间,一定是为了密旨之事,兄长不听我言,非要与司徒车骑将军一处。此次还要借密旨……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嘛?”仲寰秀
眉微蹙。
“我一定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兄长如此下去,还有那何方直。蒙个面遮个眼,本小姐就不认识你了?”灯火之下,仲小姐一脸深思,神情动人。
那边四人出了院门,香兰实在忍不住便轻声问道:“公子,我们今日不是来讲道理,晓以那,那什么的嘛?公子怎么什么都没说?”
“哦,今天她刚到这里,惊魂未定,不是时候,明天再说。”何刚摆摆手。
“惊魂未定?”听了此言,香兰、玉兰与何瑞面面相觑,仲寰她有嘛?
“我去,难道被她认出来了?不会吧,当日也没说几句话啊。”何刚负手前行,心中却在想着,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可当着仲寰的面,却难以开口。
次日一早,晋阳叶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样式算是比较普通。
可夫人却亲自带着长公子、礼公子和毅公子在门前相迎。家丁下人们不敢多言,心中不免揣测,是什么人物能让夫人亲迎?莫非是当朝三公之正妻?
但马车挺稳之后,下来的三人却让他们心中惊讶。老妪、村妇、孩童,看那穿着打扮,就是很普通的农户,看见高门大院,面上皆有
些惊惧之色。
袁鸾见了,带着众人迎了上去,同来之人给老妪少妇说了这是夫人,二人听了急忙带着孩子上前磕头。
“管家,快,快扶起来。”袁鸾抬抬手,叶丁立刻上前相扶。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袁鸾到了老妪身边温言道。
“回夫人的话,我今年五十六,身子还硬朗……”后者连声答道,眼光只看了一眼,便低了下去,不敢再看。
“老人家,你不要拘谨,二虎兄弟为国捐躯,夫君说了,一定要替他照顾好妻儿老小的。”袁鸾笑道,却原来眼前三人,正是十二队王二虎一家。
早在当年边军十二队,他便跟在叶欢身边,随之南征北战十几年,建功无数。论杀敌数字,他能列在全军士卒前五,此次幽州大战,亦斩首十八……
叶欢当日便有厚重抚恤阵亡士卒之言,王二虎跟了自己十五年,他战死!妻儿老小大公子要接来晋阳亲自养之,为此还特地给了袁鸾一封亲笔信。
夫人温和可亲的态度,舒缓了二虎娘紧张的心情,抬头道:“夫人,不瞒您说,将军待我们已经极好,吃得饱,穿得暖,二虎这次,也是命啊
……”
说着老眼之中泪光闪现,二虎妻子也是一般,泫然若泣。
“老人家,王家嫂子,夫君说了,二虎兄弟是他从军十几年的手足。他为国而战,奋勇捐躯,吃饱穿暖怎么够,以后二虎兄弟的孩子也要进书院……”
“你们就住在晋阳,宅院都已准备好了,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老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