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军令,捻须沉吟片刻,高顺看向传讯士卒。
“军师让你来,还有何交代?”
“回禀将军,军师有言,大队调动,需要掩敌耳目,不可被其看出端倪。”
“好,回去转告军师,高某会依计而行。”高顺神情一正道。
“诺,我马上回去传讯。”士卒一礼,转身便飞奔而去。
“召集众将,营中议事。”高顺说了一句,转身回帐,又在沙盘之前凝神细观。
不片刻功夫,陷阵军、铁骑营以及配属中路军指挥的各军统领已然到来。
“尔等传阅一番。”高顺说着将绢帛交给了副统领方悦,接着又道:“军师与文远将军判断,目下一切行迹表现,公孙瓒汇合白马义从主力,要对张海龙的六曲下手。”
“六曲?”众将闻言尽皆面现惊讶之色,打王牌六曲?疯了吧!
高顺环顾一圈,众人之中,又以骑兵营统领萧荣为最,他当年乃是六曲副曲长。
“兵家之事,无所不用其极,此番我军大军压境,公孙伯圭若不出奇制胜,如何对抗?我看他选点就极为准确,何为出奇?便是要想人之不想。”
“诺!”众人闻言,重新肃然,高
将军之言算是一种点醒。
“现在六曲所部在此处,倘若公孙瓒当真有两万余白马义从,再卡住齐林和林道二处,不惜代价全力猛攻。各位想想,哪怕张海龙和六曲再强,又是何结果?”
将领们的目光随着高顺点指而动,再听他分析战情,具各一震。
萧荣立刻绕到了方悦身前,虽然不语,但神情的表示已经十分明显。
后者抬头看看,便将绢帛交了过去,原本按资排辈还轮不到对方,但他亦知其心。
看完绢帛,萧荣将之双手递给六军统领司伟,司将军接过颔首致意。
回到自己的位置,他便紧盯沙盘,心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变化,全心沉浸。
约莫盏茶功夫,军情已然在营中传递一圈,众人尽皆阅之。
“传令!”高顺二字出口,四下一片轰然应诺。
“传令赵云将军,全军突进,不要再管面前之敌,两日之内,要到由河。”
“方悦将军,司伟将军,你二人各领三千骑军,一走泾阳,一走临池,日半之内,到达军情所示之地。”高顺说着,瞥了一眼萧荣:“到后一切听军师将令,配合同袍作战。”
“诺、诺、诺……”
“全部下去准备,明日五更,拔营而进,跟上赵将军的先锋。”
“将军!”见点兵派将,竟无自己之责,萧荣不禁上前。
“没听见本将军军令?”高顺不待他说完,语气转寒。
“诺!”听见军令二字,萧荣眼中再有不平,却也不敢多言了。
众将出帐之后,他交代了营中之事,自己却在帅帐之外来回踱步。
走了有十几个来回,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大步走到帐前。
“将军,萧荣求见。”
“进来……”片刻之后,帐中传出高顺的声音。
萧荣随之入帐,到了高将军面前,单膝一跪抱拳道:“将军,荣方才确有心系六曲之念,但张将军身经百战,末将随将军有重责在身,原本不该多言。”
“但敌军倘若真要对六曲下手,以张将军其人,必会向军师请求以之为饵,行中心开花之道。而公孙瓒亦定会调集全军精锐,此战一开,尸山血海……”
“若论战力,我军骑兵营绝不逊铁骑营各军,若论与六曲配合作战,亦无人可胜与荣。荣只与将军说一句,绝无半点私心,但为此战之胜,一战令敌军胆寒。”
“荣定奉将军之令
行事,不敢有半点所为。”萧荣说道最后,神态庄严。
高顺目光扫来,不失犀利之处,后者与之对视毫不退让,却是一片坦然。
半晌,高顺笑了,点指对方摇头道:“今晚你若不来找我,骑兵营才要换人。”
“将军……”萧荣神情一动。
高顺摆手:“我军同袍之情,天下谁人不知?但让你前往,乃是为了全局。与击败公孙瓒,拿下幽州相比,任何一支定边军属都不值一提,你懂嘛?”
萧荣连连点头:“我懂,将军言传身教,荣尽皆记在心中,绝不会心有挂碍。”
“骑兵营你带走两千精锐,从此处给我切进去,只要军情属实,必有敌军主力!”
“将军,我,我带一千士卒就够了,剩下的还要护卫将军身边。”
“少废话,本将军安如泰山,不需你护卫,你说的没错,就凭张海龙的尿性,中心开花他不会犹豫!”高顺不让对方继续下去。
“诺!”萧荣起身,随即一笑:“将军,那我?”
“滚,你要赶在方将军和司将军之前,但出兵却要慢上一个时辰。”
“诺,将军放心,那我滚了!”萧荣一躬身,转身而去。
刚刚伸手去掀帐帘,远处却传来士卒的喊声:“将军,将军,将军到了……”
萧荣的手一僵,他当然听得懂,前两声是喊高顺,最后的一声。
“将军到了?这么快?”
接着他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