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辩侃侃而言,叶欢忽然发现,不经意间天子成熟了许多。
也许是洛阳之乱,让他经历了太多的险恶和动荡,朝不保夕,生死难料。
那种沉重的压力可以压垮一个人,同样也能让人迅速成长起来。
而眼前的少帝,无疑属于后者。
“陛下继续言及,微臣洗耳恭听。”叶欢也说不出心中情绪,但定有欣然。
“师父,朕亦查过,冀州之处倒还好些,兖州幽州二处从光和年间便未能收税了。对,有黄巾之乱,有董卓造孽,可为何如今赈灾,就想到了朝廷?”
刘辩说着,面孔有点发红,却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
叶欢微微颔首,安静聆听,不时给他天子送上一个鼓励的眼神。
“要是大汉各州,尽皆如此倒还罢了,可当年并州,荆州,董卓占据西都之前的益州亦有所纳。如今呢,此情竟是愈演愈烈,他们根本……”
说到激烈之处,刘辩戛然而止,深深出了口气,捧茶喝了起来。
“刘刺史当年是否缴纳我不清楚,但本公子的确是截留了。”叶欢暗道。
“陛下,事情不要窝在心里,说出来才舒服。”
天子点点头,续道:“
师父和叶公都教朕,以民为重,但朕是怕银钱粮草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百姓反而得不到救济,李大夫日前跟我说过实例。”
叶欢听完抚须颔首:“陛下有进益了,那微臣也可直言。”
“师父但说无妨。”刘辩欣然挥手。
“正如陛下所言,亲贤臣,远小人,此现汉之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之所以倾颓也,先帝每与臣论及此,未尝不叹息痛恨与哀冲桓也。”
刘辩听了,身躯不由坐的更直,眼中期待之色越甚。
赵云则暗暗点头,师兄到底是大汉名门,这话说的,多有文化。
“先帝励精图治,要革除鄙政,中兴大汉,奈何天不假年。”叶欢一叹。
“但所谓积重难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加之内臣外戚乱权,蛾贼四起,又有董卓造逆,故天下拥兵自重之辈不在少数,之前便杀了一个。”
“陛下要继先帝之志,微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不过一定要正视眼前事实,绝不能一意孤行,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陛下你知道吗?”
看着叶欢询问得眼神,刘辩面色肃然重重点头。
黄池满眼的小星星,每当君候纵
论天下之时,就像会发光一般。
“师兄这般,才是忠君爱国,似我之前,匹夫之勇耳。”赵云不觉颔首。
“那请陛下给微臣说说,该如何为之。”叶欢捧起了香茶。
“一切听师父主意决断,定可成事。”刘辩毫不犹豫的道。
“噗……”大公子刚喝了一半,憋不住喷了出来,弄得身边黄池一身都是。
“对不住,对不住,我给你擦擦。”叶欢急忙取出手绢上前。
“哈哈哈哈哈……”天子却是一阵大笑,双手撑着案几,肩头耸动。
黄池抓住叶欢的手,柔声道:“不劳君候,奴婢自己来,自己来。”
“哦,自己来啊?那你倒是松手啊。”叶欢翻个白眼,抓那么紧干什么?
“是是是。”黄池这才反应过来松手,接过手绢擦了起来。
“柳黄门,去给总管拿件新长袍来,他是代朕受的。”天子莞尔。
叶欢摇摇头坐下:“陛下可不能如此,你是一国之君,当要有决断。”
刘辩笑容敛去:“朕乃真心实意,方才听师父言及种种天下之事,形势的确危重。可有师父在,朕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做不到的,故有此言。”
“陛下切勿如此
说,微臣也是会犯错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我师父,有过也是小过。”刘辩笑容再现。
“陛下最近口才大进,微臣说不过你,但这种轻松心态却是好的。再难再烦,微臣亦要为大汉扫平天下,方可不负先帝与陛下之托。”
“辩儿自幼就信师父,今后亦会贯穿始终。”刘辩正色道。
随即又挨了过来:“师父,有人说李大夫不学无术,可朕看,踏实的很。很多民间之事都是他对朕言及,书读的少了点没关系,大夫可以头悬梁,锥刺骨。”
叶欢听了想笑,踏实?李韬要踏实,这天下就没有不踏实的了。
不过短短时间能让天子如此,就算有外戚身份,这小子也挺有本事。
“子宁是我朋友,微臣说话会有失公允。不过陛下你比我强,我从他十二岁说到十八岁,没用。陛下你说了几句,人就弄出个新鲜玩意儿来。”
“却不知李大夫要听到师父这番言语,会作何感想。”刘辩笑道。
叶欢亦是摇头,复敛容道:“陛下也不可与他太过亲近,会让人……”
“无妨,师父你说的,亲贤臣,远小人。”刘辩狡黠的一笑。
“李子
宁啊李子宁,你特么也是贤臣?好,好的很。”叶欢心中暗道。
“师父,今次三州来使之事,究竟该如何对之?”
“陛下,此事关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