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二十回合,萧荣身被十三创,兀自酣战不休。
他们挡住了赵云,挡住了白马义从最为锋锐的箭头,也许只是二十合。
但再看吕由阵上?张飞的丈八蛇矛却无人能够挡住,击杀敌军百多士卒并不要命。但他的冲杀却彻底扰乱了敌军步卒的防御,一旦失去阵型?接下来……
号角声终于响起,齐瑞和童芳两将干脆对着赵云毫无章法的冲上。他们双臂的伤势已经舞不动手中的刀枪,在龙胆亮银枪面前,如此的冲击,只能是两个字。
送死!
没错,就是送死,当枪尖抽离二人身体之时,萧荣已然引军退了,洒下一地血迹。
定边军,飞燕骑!
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尸身,赵云心中不禁有着某种震颤。
战阵厮杀,以命相博,才能了解定边军真正的战力。
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为同袍不惜舍弃性命。
这些白马义从一样能够做到,唯一的不同,飞燕骑似乎从围攻之时就做好了准备。
他们不是被动之下的无奈,而是主动做出的选择,视死如归!
也许自己的出手有着一丝犹豫,或许吧,但那员浑身是伤的战将的确难缠。
“你妹,我是要死了吗?”奔行之中,萧荣不忘拿出一粒药丸塞入口中,头脑渐渐沉重。
“娘的,原来典将军平时都是让着我……”念及于此,他的身躯已经在马上摇摇欲坠。
一名亲兵看见,在马上站起,跳到了曲长的马上,将他抱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萧荣来延缓他伤口的血流,片刻之后,他与另外一人直接奔向远方。
萧荣撤退的同时,郎骑竹也退了,基本上没有偏差!
公孙范追之不及,因为有两百名飞燕骑士卒主动对他发起了自杀性攻击。
被乱枪攒刺,被大刀分之。定边士卒的动作没有犹疑,正是这百人的伤亡,令得郎骑竹能飞快的和张飞合兵一处,又将吕由的步军阵型整个冲散。
公孙范的面色有些发白,久领骑军,他知道眼前一幕一定是在日常训练之中就安排好的。否则飞燕骑断后的动作和人员不会如此齐整,如此决绝。
严纲到了,没有任何表情,白马义从再度发起冲击,目标,张飞帅旗!
心里的震撼不用说,也不必想,现在严仲甫心里想的只有击溃飞燕。
吕由的步卒被击败,无法进行步骑配合,但耿纯在他身后的涿郡郡国也该到了。即使远远的又有一队乌桓铁骑奔袭而来,也不影响他击败对方的决心。
仅仅方才一阵,飞燕骑付出了极大的损失,他们的尖端战力已经被削弱。
凭自己手中剩下的八千骑军,加上赶来的步卒,严纲的判断白马义从定有优势!
对冲在下一刻展开,飞燕骑与乌桓骑军联手对战白马义从!
严纲的临阵指挥可不是公孙范,论及骑军作战,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哪怕是公孙将军,哪怕是定边叶郎!
超过万人的骑军对战,个人武勇的优势是会被压制的。
严纲服的是叶欢的练兵之能,他像当年的十二队一样,也在不断的向敌军学习。
战局胶着,双方都出尽了全力,但在耿纯加入战场之后。胜负的天平似乎的确向着白马义从倾斜,步卒也许不能对骑军产生多大的杀伤,却能限制对方的机动空间。
严纲微微颔首,眼下虽还是平分秋色,战局却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假如按眼前的局面发展下去,张飞还不撤军,今日就难逃一败。
只不过以叶欢一向的用兵,定边军又怎会没有后招?可不能有半点轻松。
果不其然,就在单经率领的两千先锋赶到之时,一队黑色骑军从西边飞奔而来。
严纲双眼微眯,隔着十几里已经能从对方的阵型中感受到他们的强大。不到一千人的队列像是一道铁流翻滚而来,那阵威势竟似不逊万马奔腾。
“黑甲,铁骑,张海龙,六曲!”
第一时间,严纲就确定了来骑的身份,微微吸了口气,面上带着兴奋之色。
定边军王牌,六曲到了,如此强敌,才是对自己这数年用兵的最大检验。
与此同时,张飞亦轻出一口气,他承认,严纲的统军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同样的感觉,只在和吕布的虎牢关一战有过,只不过那次是斗将。
“海龙到了,满之与彪子应该也不远了。”张飞没有再想,飞燕骑与乌桓骑军加大了攻击力度。以三六九曲之能,一定能选择最正确的战法与自己配合。
“张海龙的六曲也到了?”和严纲的兴奋不同,得到消息的公孙瓒面沉如水。
“难道叶悦之早就算到今日一幕?当真要与我一决雌雄?他在哪里?”白马将军需要思考全局,来前他是不信叶欢会在此刻就与他决战的,可眼下……
“战便战,即使叶悦之亲至,某亦有胜机。”很快,公孙瓒的战意就坚定下来,战局至此,说不得叶欢就是要他胡思乱想,在指挥上有所瑕疵。
白马将军的临阵应对肯定不错,但双方互相揣测对方,却要看谁的变化更多,更能猜到对手的心思。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