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阳,叶欢第一时间就去见了少帝刘辩,天子闻之亦起身相迎。
“前将军免礼,朕这几日身上好多了,但周先生不让我去迎接。”
“微臣叶欢,拜见陛下。”叶欢依旧单膝跪倒,施礼参见。
“黄门令,快快扶起来。”刘协说着,黄池便上前相扶。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无论何人,礼不可废。”大公子正色道。
又看了黄池一眼:“黄门令,此地暂时简陋,但陛下所在就是大汉皇宫所在,一切礼仪需得如前,倘有轻慢者,严惩不贷!”
“是!”黄池先是躬身领命,随即又道:“君侯,缺人手,尤其是內侍。”
叶欢点点头:“我知道,故此次特从东都带了过来,陛下你看。”
前将军话音一落,楚南和李云便带着众人入内,为首一名少女,姿容秀丽。
少帝见了不由双目一亮,上前几步道:“唐姬,你,你也来了?”
后者闻言跪倒,泣声道:“多亏前将军,妾身方有与陛下再见之日。”
刘辩迎了上去,目光落在唐姬所捧的紫檀盒上,颤声道:“唐姬,这是?”
“陛下,此乃母后遗骨。”
“母后!”少帝身躯一震,随即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抚摸木盒,眼含泪光。
叶欢此时也到了天子身边,柔声道:“陛下节哀,接下来还有皇后发丧事宜。”
刘辩听了,咬咬牙站起身来:“师傅,母后的身后事,定要隆重。”
“陛下放心,臣一切按礼,也定会让皇后与天子合葬。”
“母后……”此时一声悲呼传来,正是长宁公主到了,所来的內侍与宫女之中,亦有之前伺候公主之人,见状急忙上前相扶。
长宁抱着紫檀木盒,恸哭不已,众人无不垂泪。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向陛下单独启奏。”叶欢轻声对刘辩道。
少帝点点头,便和叶欢进了书房,黄池跟了进去。
看看案几之上放着的已冷透了的饭菜,叶欢微微皱眉:“黄门令,庖厨是否不合陛下心意?”
刘辩摆摆手:“师傅,不怪他们,是朕无心与此。”
叶欢微微颔首,正色道:“陛下,微臣知你心中痛楚,但身为大汉天子,你此刻双肩有千钧重担。不养好身体是不行的,否则怎能继陛下之志,为皇后报仇?”
“师傅,你回来,朕就有心情吃了,黄门令,去给朕热一下。”
黄池闻言就要去拿,却被叶欢阻止:“让他们重做,天子膳食不可马虎。”
等黄门令出门,刘辩才问:“师傅,有何事要与辩儿说?”
叶欢伸手搭住了少帝的脉门,片刻之后方道:“还好,多年锻炼底子还在,只是日后饮食定要规律。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吩咐下去,微臣会立刻为陛下打造行宫。”
“师傅放心,辩儿已经好多了,只是师傅没回来,辩儿也不知该如何做?”
“太傅暂时来不了,不如让微臣父亲暂时教导天子可好?”叶欢想了想道。
“叶公?那太好了。”
叶欢摇摇头,伸出的右手在空中顿住,而刘辩却是主动靠了上去。
“陛下,撑住,这是微臣最后和你说一次,你已然是大汉君主了。”
“嗯!”刘辩重重顿首。
“陛下身边不能没人照顾,皇后节烈,内相忠义,欢亦不能不顾。因此只能与虎谋皮,答应两年之内不对董卓用兵,微臣擅专了。”叶欢这才言道。
刘辩摇摇头:“师傅的心意,朕岂能不知,只是如此,师傅会不会被人诟病?”
叶欢看着少帝欣然颔首:“只要陛下心中清楚,微臣有何惧?”
刘辩的笑容一闪而没:“若不是师傅,辩儿在洛阳生不如死,今生也不会不信师傅。”
大公子闻言暗暗摇头,少帝如此,日后有些不好办啊。
但随即就将之抛诸脑后,又正色道:“陛下,曹孟德在陈留竖起义旗,号召天下诸侯共讨董卓。此乃义举,陛下当赞之,可下旨封他为左将军,加袁绍为征北将军!”
刘辩不假思索的道:“那师傅你呢?凭师傅的本事和功劳,大将军也作得。朕要为师傅你加官进爵。”
叶欢连连摇头:“不可,如今陛下封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加微臣。”
“为何?师傅过往功绩,加上此次救驾之功,谁又能置喙?”刘辩不解的道。
此时敲门声响起,却是黄池拿了饭菜进来,放好之后他想要出去,却被叶欢叫住了。
“陛下,黄门令忠心耿耿,可以他为后宫总管,此外似华內相,柳黄门都要厚赠。忠义之士,理该如此,陛下此时,最重要的是收取人心!”
“收取人心?”刘辩想了想又道:“这便是师傅不让朕加封你的理由。”
“好,陛下你能想到此处,足见已有所进。倘若陛下待微臣过厚,那么四处必有言语,亦会让各地重臣心存忌惮,因为他们怕微臣会成为下一个董卓。”
“怎么可能?”刘辩声音高了起来:“我才不会信这些言辞,师傅,先帝和母后当日都有言及,朕最能信得过的就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