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进入雅间不久,另一间包间内的对话已经结束。两名青衣人陆续从内而出,此刻恰好何大公子上楼,他们见了立刻缩了回去,待其走后方才出门。
走在前面的男子面容清秀,二十许年纪,右眼之下有着一块铜钱大小的黑色印记。
中年人跟在他身后三尺之处,黄面微须,一双眼睛极小。
二人一前一后,也不多加言语,直接下楼去了。
叶冬从隔壁包间闪身而出,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刻跟了上去。
走出天香楼大门,二人一左一右离去,叶冬暗自对聂宇使个眼色,自己跟上了年青人。
“公子看的不错,这家伙心里一定有鬼。”见此人行进时快时慢,不时还停下看看身后,叶冬心中暗道,不过论起跟踪潜藏,他可不在聂宇之下。
天香楼顶层,叶欢等人言谈尽欢,大公子笑言之间眼光总是不经意的在何刚身上扫过。
他对与典韦何刚张叙等人这份兄弟情义看得极为重要。
今夜李儒的卧底身份一旦坐实,那么地宫绝杀之局就很可能与大将军相关。叶欢想想心头不禁也有一阵寒意,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隐藏极深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公子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之人。可面对大将军何进,他有所顾忌。顾忌的正是眼前的何刚,如果自己与何进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这个胖子夹在中间会很可怜。
“不想了,见招拆招,方直我是一定要顾的。”叶欢再度确认了本心。
一直闹到二更天光景,众人方散,叶欢顺路送了卢芸和蔡琰回去。
在墙头看着两个窈窕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大公子回到自己车上,聂宇已经在等他了。
“公子,那人名叫冯南,乃是洛阳令冯通之弟,冯通此人又与何苗为友。属下方才一直跟着他回家,就在城西,已经安排妥当,数日之内会有详情。”
“先生办事妥当,何苗?”叶欢说着微微一笑。
“公子!”叶冬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上来说。”
“公子,绕了三条街,还是回了张常侍府。”叶冬上车对聂宇微微躬身便道。
“先生,此事就交给先生全权处置,无需打草惊蛇。”
“是,那冯通卸任在即,继任洛阳令者为周异,不知他会不会随其兄回乡。”
“等等,聂先生你说继任洛阳令者叫周异?”叶欢一愣随即问道。
“庐江周异,其父祖亦曾位列三公。”
“哦?他此时才当洛阳令啊。”大公子点点头,笑的十分开心。
聂宇见了不由问道:“公子,这周异莫非有什么异常之处?”
“我身在洛阳,也该了解一干地方官员才是,先生可稍稍查一下。”
“是。”聂宇不疑有他。
“叶悦之,你四不四傻啊,这个人也能忘掉?孙策都是我徒弟了,那么……”
接下来在聂宇和叶冬眼中,公子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回到宗家之时已经快三更了,叶欢下车刚要进门,眼光却是被大门右侧吸引了。
十丈之外靠着院墙,居然有一个黑影在那躺着,大公子不由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裹着床棉被靠在墙上,似乎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边保双眉一皱就要上前,却被叶欢伸手阻止,心道哪儿来的流浪汉?
到了五步之处,那人忽然动了,叶冬瞬间就挡在叶欢面前。
棉被落下,露出的是一张年青面庞,皮肤稍有黝黑,却极见精神。
叶欢见了拨开叶冬上前一步,对方也就二十岁左右年级,却似经历风霜。
年青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空中与叶欢视线对接,他双眼微微一凝。
“你谁啊?”二人异口同声,随即又各自一笑。
“我是叶欢,你是谁?为何睡在我家门前?”大公子笑着问道,年青人藏在棉被之下的身躯极为雄壮,颈项之间似乎还有几道刀痕,此人一定不简单。
“叶欢?你就是定边叶郎,冠军侯叶欢?”年青人目露讶异之色站了起来。
叶冬双眼一眯,身体微微弓起,他感到了一股嚣烈之气。
此人身长八尺开外,大致与叶欢相若,身形魁梧却又不失修长。
“怎么?不像?”叶欢的笑容丝毫不变。
后者挠了挠头,略有尴尬的笑道:“像,只是未料君侯竟是如此……”
“好了,现在该你说你是谁了?为什么睡在叶家门口?”
年青人微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在下甘宁,字兴霸,蜀中巴郡人。是左慈左道长让我来寻君侯,今天来得晚了,就想着在这里睡一夜,明早再求见。”
“甘宁甘兴霸?”叶欢笑的饶有意味。
又问道:“道长前辈高人,乃欢之师友也,他既然让兴霸前来寻我,必有所托,兴霸可有道长之书?”
“君侯,我没让道长写,上次去江夏,就是我开的船。”甘宁说话时眼中有着一丝倔强。
“哈哈哈哈,说得好,由此推之,兴霸必定身怀绝技,走,府中说话。”叶欢盯着对方看了片刻,这才一阵大笑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