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亲自赐宴,邀请一道晚膳,这对臣子而言,无疑是一种荣宠。
可在大公子眼中,却是受罪,看见好吃的不能吃,得等皇帝老子先吃。吃起来也不是那么顺畅,比如那只鸡,叶欢只看了一眼,张让立刻反应过来分给了灵帝和皇子辨。
“冠军侯,这鸡屁股肥美,就由君侯享用吧。”不但如此,赵忠一旁还加了一句。
“我去,你们两个小人,别急,过两天本公子就让你们拉肚子。”叶欢腹诽着。
当然,大公子见风使舵的本领日渐增长,这顿饭灵帝吃的很是开心,席间说起战事,叶欢滔滔不绝,说的人身临其境。哪怕张让赵忠恨他,有时都会不自觉的被吸引。
“陛下,协皇子感染风寒,声声喊着父皇,王美人让奴婢禀告陛下。”吃到一半,却是内宫总管毕让前来禀报,灵帝闻言双眉一皱,便匆匆而去,留下刘辩陪着叶欢。
张让走时对叶欢一笑,大公子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早就安排好的。本能的他就想说,微臣精通医术,可以为协皇子看看,但随即便打消念头,当御医的似乎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师傅,师傅,辩儿写给你的信你看了吗?”天子走后,刘辩看看四周才小声问道。
“看了啊,不就是你的字吗?还行,快有我三成功力了。”叶欢一笑道。
“啊?师傅,你没有看见夹层吗?我以为你一定会发现?”
“什么?还有夹层?你也不早说,我那时哪儿有功夫琢磨这个?说吧,你都写了什么?”
“我写的……”刘辩靠近叶欢就要耳语。
“青阳公主到。”此刻外间却传来内臣声音,公主随之出现在门前,容光焕发。
叶欢见了急忙起身整整衣冠,正色施礼参见,这是在皇宫内院,一切都要循规蹈矩。
“冠军侯不必多礼。”公主嫣然一笑,看了看周围轻声道:“你们先退下吧。”
待众人退到屋外,她这才对叶欢盈盈一礼:“多谢冠军侯,否则青阳不知如何自处。”
“公主言重了,微臣……”叶欢本来想说微臣不过据实而言,可此时刘辩在一旁却是挤眉弄眼,大公子想了想多半与信件有关,便续道:“皇子之信我看了,定然尽力。”
青阳公主闻言双眼一亮,面上神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双眼不断在叶欢面上巡游。
“我去,我说错了什么?怎么公主跟变了个人似的?”叶欢微笑回应,眼神却看向皇子辨,后者此刻却有些闪躲,大公子立刻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君侯果然,果然……还是要多谢君侯。”公主欲言又止,双颊却飞上红云。
“不用不用,微臣为皇子公主效力还不是天经地义。”叶欢嘴上出言,心中却暗道,刘辩你在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公主今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那种眼神却似……
“冠军侯,青阳问过母后了,父皇与君侯出征尚需时日,还请抽空入宫一会,有很多事情还都要向君侯请教。”公主顿了一会儿,待脸上红云散去才又言道。
“好好好,臣得空一定前来。”叶欢此时也只有先搪塞过去。
片刻之后,华內相亲自送冠军侯出宫,二人已经很熟悉了,大公子便不坐车与之同行。
“冠军侯,此次出征西凉,还望尽力护卫陛下周全。”华育行进之中,右手负后微微轻摆,后面立刻会意,与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内相此时方才轻声言道。
“那是自然,却不知内相是否会随同陛下出征?”叶欢一笑颔首。
“我倒是想去,但有人不愿,多半还是他们随行伺候陛下。”华育语气不改。
“那可惜了,不过嘛,有些人虽然可恶,但伺候天子倒还真没的说。”
华育警惕的看看四周,靠近叶欢又压低了声音:“君侯,你不觉中郎殉国有些蹊跷?”
叶欢仰首看了看中元殿的飞檐,沉吟片刻才道:“内相有话,尽管直言便是。”
“中郎久历战阵,岂会如此轻易中伏?军中有内应,那又是谁在害人?”
“谁?”叶欢闻言沉默,他也清楚一定有人安排,但今夜华育此言,到底是他自己的心里话,还是皇后的意思?假如是后者,那么与大将军何进又会不会有所牵连?
“无论是谁,害中郎之人叶某都绝不会放过,但眼下平叛才是大计,节外生枝只会空耗大汉实力,欢觉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叶欢皱眉斟酌言道,亦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内臣外戚的争斗随着黄巾压力的减小愈演愈烈,事关权力角逐谁也不会让步。倘若华育是受人指使,不外乎想在自己心里埋下一根刺,而由此推断,此事多半与外戚无干。
“君侯心胸当真令人钦佩,老奴一生未曾服人,却对君侯心服口服。”华育正色道。
“内相谬赞了,欢乃是尽人臣本分,不敢当赞。”叶欢笑道。
心中所想他不会问华育,因为问也没有用,一切种种还需要他自己去判别分析。
待一行到了宫门,华內相亲自扶叶欢登车,大公子谦然一笑道:“今夜去中郎府,欢要为中郎守灵一夜,劳烦内相了。”
“好,只是君侯长途奔波还要好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