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对南华之言深信不疑,王松却不能尽信,他自负胸藏甲兵,亦为天公将军出了不少计谋,对付汉军名将叶欢,对他而言更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先生,叶欢攻击卢县,意在肥城?周帅麾下有两万精锐,他就不怕被三面合围?”想了想王松还是问道,以卢县周围的形势,定边军孤军而来已是奇险。
“何来三面之说?若我是叶欢,以有力一部牵制长清,突袭卢县就在山道以逸待劳,周翔若来,让开前队,将道口堵上,铁骑冲之,君有何对?”
“可谷城之处不是还有白帆大军?若是侧翼袭之,说不得还能反转。”王松不服的道,怎么看以之前汉军的实力,敢于如此?当真不怕被困?
“白帆?他被定边军一战心寒,已经指望不上,稳守谷城就不错了。”
“这……”王松一时无言,心中却道你只在这里说,叶欢当真就会如此?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清平山道,周翔麾下士卒已然是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正如南华所言,典韦率军隐伏清平山道,待敌过后,以巨石塞着道口……
叶欢亲领定边铁骑杀来,趁黄巾慌乱之际,一举冲破了他们仓促之间的战阵。
倘若王松能在这里看见战局,他就会知道叶欢为何有此胆量敢于孤军深入,而卢植又为何会出此险招。万余步卒,面对定边铁骑的确不堪一击。
“放下兵刃跪地者生,负隅顽抗者死!”定边骑军一边砍杀一边大喝,此亦是叶欢精简之后的版本。缴枪不杀估计对方听不懂,弃械吧,似乎又文言了一点。
放下兵器跪倒谁都听得懂,一开始黄巾士卒是抱着反正一死的心理去尝试的。而当他们跪下将兵刃扔在一旁,定边军士卒就会停止攻击,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卒选择跪地求生。
“文则,观我定边骑军战力如何?”叶欢好整以暇的在马上对身边于禁问道。
最初的冲阵混乱敌军之后,李云楚南就死死的挡在了将军身前,再不让他冲杀。混战之中,将军武艺再强,来个冷刀冷箭总是不好防备,反正大局已定就不必冒险了。
“你们现在胆子都挺大,有人撑腰是不是?”叶欢自然不甘于此。
“呵呵,呵呵,呵呵呵……”李云楚南的回应就是傻笑,那是臧曲长传授的秘方。
“奔腾如虎,阵型百变,不愧是百战雄师。”于禁连连点头正色言道,加入定边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铁骑之威,上次夜袭乃是陷阵营,亲身感受印象更深。
“文则,自己人不需夸赞,你要有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找缺点。”叶欢笑道。
“哦。”于禁闻言认真的看了半天,摇摇头道:“将军,骑军作战,当真找不出来。”
“文则不想说,我说给你听,方才七曲的迂回慢了半拍……”叶欢开始侃侃而言,于禁一旁则听得极为认真,冠军侯的军事才能不是吹的,无论步骑,皆娴熟无比。
“将军,您说的的确有理,可当真面临战局,是否有点,有点……”于禁犹豫着。
“文则尽管畅所欲言,我定边军军令未下之前,什么话都能说。”
“有点吹毛求疵了?其实七曲的突袭迂回腾挪已然近乎完美。”
“吹毛求疵?说得好,文则,你现在在陷阵营,我告诉你敬方就是吹毛求疵之人。别误会,此言绝不是贬低,在战场上吹毛求疵,要的就是兄弟们的安全,切记。”
于禁闻言,想想高顺的日常训练,那些要求的确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想深一层,陷阵营强悍无比的战力岂不正是从此而来?一时间他也没回答叶欢而是陷入了沉思。
“文则,哎,文则,该你了,上去收拢俘虏。”片刻之后叶欢催促道。
“诺,诺。”反应过来的于禁带人就上,将跪地请降的黄巾士卒以五十人为一队绑成长长的一串。看着麾下士卒那娴熟无比的手法,于禁对方才叶欢之言有了更多的思考。
“何满仓!”眼看战局将定,叶欢对着后阵大声喊道。
“诺,属下在此。”何满仓大喊答应着飞马而来,他的民夫队就在等着打扫战场了。
“满仓,这些都是你的了,老规矩,你说了算。”叶欢说着在马上俯下身来又在何满仓耳边轻声道:“我给你的是美差,人家手下才多少人?你不一样啊,一营就三千了。”
“将军说的是,说的是。”何满仓满脸微笑的点头,心中却是腹诽,那能比吗?他们一个个麾下都是精锐骑军,我呢?全是民夫,谁要换我第一个答应。
“哎?我看你这眼神有点不对啊?怎么?不满意?”叶欢眉头一皱。
“没有没有。”何满仓双手连摆:“将军,没事的话我去说服教育了。”
“快去!”叶欢挥挥手。
如今战俘的教育工作已经不用冠军侯亲自出马,有那些民夫队的黄巾战俘说一句话,比别人说十句都管用。因此何满仓的工作就是将人带走,然后让民夫代表出面。
“将军,将军,敌军渠帅周翔自刎了。”此刻三曲曲长洪彪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未料黄巾之中也有如此忠勇之将,看看去。”叶欢微微颔首纵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