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刺史府。文珏刚刚从西城回到家中,得到援军消息,又是叶欢来援,他昨晚便在城楼之上翘首期盼,今日一早又去,可却迟迟不见定边军的踪迹。
难道计划有变?叶欢遭受敌军阻击?可西方并无尘烟四起,不似有大战发生。抑或他还在等待时机,要给城下敌军致命一击?一时间文刺史的脑海中闪现无数想法。
围城越余,文刺史都未多生白发,可这两天功夫,鬓角却是多了点点白霜。一旦有了希望,反而更容易纠结,不过亦并非没有好处,至少腹中的饥饿感少了很多。
“刺史,刺史……”没等文珏坐下,鲍忠的声音从府门之处传了过来。
文刺史一下起身,快步迎去,怎么听鲍郎将的语气之中都带着喜意。
“刺史,蛾贼退了,蛾贼退了。”看见刺史来迎,鲍忠挥舞起了手臂。
“当真?城下未有大战,蛾贼怎会就此而退?”
“千真万确,刺史可随我上城楼观瞧,就在刚刚,敌军拔营而走。”
“走走走,看看去。”文珏拉着鲍忠便走,不忘问道:“可曾见悦之定边军踪迹?”
“这却不曾见到,不过卑职相信此事一定与冠军侯有关,否则敌军不会如此。”
“言之有理……”
二人一路来到东城,远远就听见士卒们的欢呼声传了下来。登上城楼,果然见远方的黄巾大营正在撤军,大队人马往东而去。
文珏揉了揉双眼,再度观瞧,不由地长出一口气,此时却是一个趔趄,鲍忠急忙扶住。
“刺史,你看,那里好像是我军骑军。”一名队长手指城下喊道。
文刺史急忙起身相看,果然见一队黑甲骑士奔行而来,人不多,大约五百骑左右,身后跟着数十辆大车。看那行军的阵型井井有条,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刺史,这是叶郎麾下骑军?”鲍忠有点疑惑的问道。
“应当是,我看这骑军与黄巾大不相同,且都是我军装束啊。”文刺史颔首。
“刺史,有点不妥啊,这蛾贼大队人马还未撤完,定边军就来了?还就这数百骑军?”鲍忠疑惑地道,眼前景象并不合乎常理,远处的黄巾军竟对黑甲骑军视而不见。
“这……”文珏也无法解释眼前一幕,总感觉透着点诡异。
说话间黑甲骑军已经到了城下,领头之人抬头大喊:“定边军冠军侯麾下九曲副曲长郎骑竹,求见文刺史。”那阵喊声中气十足,城楼之上皆听得清清楚楚。
“郎骑竹?这名字有点意思,难道是郎骑竹马来之意?”文珏微微一愣。
“刺史,别念诗经了,真的是冠军侯麾下。”鲍忠忍不住言道。
“郎军侯,我便是青州刺史文珏,不知悦之到了何处?”文刺史反应过来对城下喊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烦请告诉文刺史,我家将军让我先给城中送来粮食,可否打开城门,待我入城之内再向刺史禀告详细。”郎骑竹听不清楚,又再大声喊道。
文珏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最近一直吃不饱,便是喊话亦是有气无力。
“哦,差点忘了。”城下的郎骑竹一拍后脑勺:“我家将军说了,青州刺史文珏文大人是他的二姐夫,他们是……成的亲,放心,我们真是定边军。”
“快快快,快去开城。”鲍忠喜形于色的吩咐道,原来那大车之上居然全是粮食。等听了郎骑竹第二阵喊声,他不由又有点脸红,之前根本没有想到黄巾可能会假冒汉军。
“刺史,定边叶郎统军果然仔细,忠差点失之于细。”
“哎~鲍郎将不必如此,就定边骑军之威,蛾贼又岂能假冒的出?”文珏出言宽慰。
不片刻城门打开,郎骑竹带着士卒和民夫进入临淄。城中百姓和士卒哗啦一下全部围了过来,很多人已经无力欢呼,但盯着大车的眼神却充满期待,口角也在嗫嚅着。
郎骑竹来前叶欢便与他详细交代,因此看官服便知此人乃是文刺史。立刻下马来到面前,双拳一抱道:“定边军九曲军候郎骑竹,见过文刺史,将军让我多多问上。”
“好好好。”文珏急忙伸手相扶,口中问道:“悦之如今何在?怎不见定边军大队?”
“回禀刺史,将军别有军务,要两日之后方能前来,卑职奉命送来粮食。”
“哦,那这一趟粮食有多少?”文珏点点头。
“一共六十大车,三千石粮食,还请刺史点验。”
“好,众人先去卸粮,送入仓库之中,马上便设粥棚。”文珏立刻安排,三千石粮食对临淄百姓而言虽然不够,但总算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
文刺史一声令下,守城士卒开始忙碌起来,鲍忠此时方有空闲对郎骑竹问道:“郎军侯,我看你前来之时不过五百骑军,敌军还未撤远,叶郎就不怕黄巾抢粮?”
郎骑竹闻言心道,眼前粮食就是黄巾给的啊,怎么会来抢?当然这话他不会告诉鲍忠。
“郎将,就凭我定边军在,凭着君侯军旗,黄巾有几个胆子,敢抢我军的粮食?”虽不是据实而言,但郎骑竹说的亦是信心十足,从来都只有定边军抢别人的。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