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史府回来,叶欢到了自己院中书房喝口茶就要奋笔疾书,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他了。农具的实验分发,农田的重新规整,开府诸般事宜,忙的不亦乐乎。
“叶丁,回去告诉裕满和三叔,以后这些小事不用禀报,他们决定就行,只要一心为之,出了错算我的。”写完一份回信,叶欢便对侍立案前的叶丁道。
“是,公子,您在晋阳,众人也不敢不报啊。”
“这也报,那也报,本公子还活不活了?”叶欢一皱眉。
“公子说的即是,既然担其事,就要有所担当。”叶丁陪着笑。
叶欢闻言颔首抬头看了一眼:“不错,最近有点长进啊。”
“小的受大公子厚恩,定要尽忠竭力,这几月小的也在读书。”
“好好好,读书好,给本公子把事情办好绝不会亏待你。”叶欢说完便对一旁的黄娟道:“以后叶丁要读什么书,可以来我这儿借,你拿件皮裘与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书我读,裘皮万万不敢要。”叶丁大喜跪倒。
“起来说话,都是宗族中人,你好好做事就行,不需这般。”
“大公子,小的刚读的书,上下有别,还有小的本分,真不敢当赐。”
叶欢摇头笑了笑:“叶让,叶四,看见了没,这就是读书的好处,你们也给我抓紧点。”随即又看叶丁:“既然知道上下有别,本公子再教你,上命不可违。”
“是。”叶丁闻言起身,黄娟取了裘皮递到他手中,他又是躬身相谢。
“大公子若无旁事交代,小的这便去了。”
叶欢挥挥手,叶丁再施礼后走了,今日的脚步显得尤其轻快。
“叶让,你把这封信送到青图县王县令处,让他加快行之。”
“叶四,你去张家看看言之回来没有,本公子等着用人了。”
交代完二人,叶欢放下笔往软靠上一靠,长长的出了口气。
“真特么累啊,又要烧荒,又要弄人,给我台电脑还差不多。难怪人言要做个勤政的皇帝是世上最累的工作,我这才边疆开府,就忙的像蚂蚁了。”
见公子如此,黄娟立刻到了身后为叶欢按揉,绿蔓则蹲下为叶欢捶腿。
“公子待叶丁真好,也不知他哪儿来的运气。”黄娟轻声道。
“能为本公子尽力办事就该如此,我要让别人看看。”叶欢闭着眼睛道,不管叶丁是不是小人,他都要重之,赏赐裘皮亦是这个目的,算是千金马骨的翻版。
“蔓儿,去给公子打盆热水来泡泡脚,解解乏。”
“哎。”绿蔓起身却没有立刻去,想说话却是欲言又止。
“蔓儿可是有什么心事?说,公子听着。”
“红罗姐姐让奴婢给公子告罪,她身上不便不能伺候,还有……”
“嗯,还有快嫁人了是吧?我问过,那户人家挺殷实,又是青梅竹马。”
见公子语气神情都无不满,绿蔓深吸一口气跪在叶欢脚边:“公子,红罗姐姐就是为此事担心,怕公子见怪,奴婢与她同屋,这几天都没睡好了。”
“傻丫头,她伺候本公子这么多年,辛劳苦劳都有,如今得了良配,公子岂能不为她开心?你告诉她,公子不怪他,还会给她准备嫁妆,要什么就说。”
绿蔓闻言开心的笑了:“奴婢就知道公子最好,红罗姐姐瞎操心。”
“哈哈哈哈,公子也只对你们好,等绿蔓你嫁人,公子一样备嫁妆。”
“我去打水。”绿蔓被说的面上一红,起身逃也似的去了。
刚刚打开房门,门前站着凌烟,却是夫人来了,绿蔓急忙行礼。
“夫人怎么来了,这天冷,有事让凌烟来通传就是。”叶欢起身迎了上去。
袁鸾闻言笑道:“夫君刚才说起嫁妆,可是红罗之事?”
叶欢亲自扶着妻子,让她坐下后才道:“红罗自幼伺候我,如今到了年纪,又有户好人家,本公子真的为她开心,有些话却是夫人说的有分量。”
“夫君说的是,此也是我叶家的气度。”袁鸾颔首,眼光却从案上扫过。
“夫君,妾身问过周先生和若兰了,只要不太过劳心就是无妨,农庄之事还是妾身为夫君看着。”看到那么多的竹简,袁鸾亦知叶欢近来得忙碌。
“那鸾儿你要答应为夫,身体为重。”叶欢柔声道。
“黄娟,凌烟,你们照顾夫人更要上心,还要敢直言相劝。”
“是。”二女闻言齐声应道。
“夫君你这交代倒异于常人。”袁鸾笑道。
“为夫知道夫人做事认真,才怕你太过劳神,黄娟凌烟是你身边人,当然要看好。有些时候,违背上意,敢于直言也未必是坏事。”
“夫君这感慨似有所指,莫非说的是那徐州张子布?”
“鸾儿就是这般聪明,为夫的心事瞒不了你。你也看了,张昭是个贤才,所言极有道理,后来也证明他说对了,此事陶刺史有失偏颇。”
“夫君之言固有道理,可那张子布亦是脾气太刚,陶大人算宽和了。”
“都将人下狱了,还宽和?但凡大贤,都有自恃之处,也许张昭的确过于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