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公子回归之后,晋阳叶家可谓喜事连连。紫菱和飞云朵诞下男丁,如今少夫人袁鸾也查出喜讯,全家上下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悦,唯有叶欢却是喜忧参半。
喜就不必说了,袁鸾不能理农庄之事,叶欢还能以郑毓代替,周若兰辅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行政人才,除了一个兄弟王宇,大公子忽然发现无可用之人。
并州原本有着叶欢精心安排的一众纨绔子弟,里面倒也有一些成才可用的。但问题在于大公子是护乌桓校尉,不是并州刺史,各地的县令县丞不是他想调就能调的。
打牢根基,建设好自己的基业是叶欢这段时间的主旨,可一切也不能太过张扬。否则必定会为招人所嫉妒,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朝中那些内臣亦是虎视眈眈。
“玉佩哥,你倒是给个人才招募系统啊,本公子太难了。”此刻叶欢才觉得自己麾下的人才似乎是一腿长一腿短,典韦张飞,张辽高顺,都是顶尖战将,可是……
田豫勉强算个均衡的,但现在还太小,大公子眼下甚至不缺王佐,只差治政长材。
忙碌了数日之后,叶欢终于下定决心坐到了父亲面前。
“悦之,你肩负重任,如今家中之事已了,还不快去上任?”
大公子茶已经喝饱了,话题也找完了,想了想便鼓起勇气道:“爹,儿子现在手下无人,倘若不能治政有方,开府之后百姓何其苦也?爹你不能就这么看着,帮帮儿子。”
叶正闻言嘴角稍稍抽搐,一拍案几道:“你就这般与为父说话?”
“爹……”大公子拖个长音,双手往案上一摊:“我不管,反正爹你得帮我,否则这个什么护乌桓校尉,我不干了,明天就给朝廷写辞呈,让他们另派贤良。”
叶公见叶欢居然耍赖,不由连连摇头:“另派贤良,天子授你此职之时怎生不说?”
“儿子也不知道是这般光景啊,早知道不如在军中畅快。爹,与其尸位素餐,不如退位让贤,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您儿子有多大本事您还不知道?”
“你……就你这样还是冠军侯?还能号称自比卫霍?”叶公吹起了胡子。
“爹你还别说,儿子打仗也不比卫霍差啊,可这行政之事那般繁复,没人怎么办?”大公子今日是坚定心思耍赖到底了,父亲的那些门生故吏怎么样也要弄来。
“你麾下各县官员齐备,怎么能说无人?”
“就他们?爹你是不知道,除了子安,雁门有几个合格的县令?治政松散,百姓艰辛,以前是不归儿子管,我眼不见为净,可现在职责所在,我就要安定民生。”
“职责所在,安定民生?这是你肺腑之言?”叶公神色一正问道。
“句句发自肺腑,字字出自真心,孩儿要么不干,要干就得干出个样子。爹你也说天子信重,不让百姓过好日子如何报答?到时候别人说起叶欢无能,爹你……”
“放肆!你还敢要挟为父?”叶正声音陡然提高把侍书吓了一跳。
“爹,儿子自从入边军,就没求过爹爹,现在还请爹爹看在边疆数十万百姓面上,你就帮帮孩儿吧。”叶欢丝毫不惧,说道最后竟然有点撒娇的意味。
叶正闻言面色不变,心中却暗暗回味。叶欢说的的确不假,他有今日的地位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当日知道自己要冒险,甚至不惜遭受责打……
“那你给为父细细道来,到底缺何人?少要嬉皮笑脸,你若是说的不对,为父帮你写辞呈。你马上就给我去边军,做你的一勇之夫。”
“爹爹放心,儿子当然有章程。”叶欢收起笑脸正色言道,随即便将想了很长时间的方略详细说与父亲,一县一郡乃至一州的主官父亲都做过,他的经验极为重要。
叶正凝神倾听,一开始还只是听听而已,但随着叶欢不断深入他越来越是认真。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欣慰,儿子长大了,他不光是名将,光凭这些见识已是不俗。
严父是汉末的习惯,可若论起对叶欢的期许,这世上有何人在叶公之上?以前是怕他年少轻浮,缺少历练。但眼下,似乎真的是自己全力帮助他的时候了。
“叶悦之,你之所言,至少有六处缺漏……”待叶欢告一段落,叶正开始侃侃而言。见父子二人交流融洽,侍书终于放下了心,刚才他都准备去报老夫人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到底是爹爹厉害,这么做才合适。”叶欢听得是不住颔首,到底是老爹,很多办法实用之极,尤其是人事方面,简直是润物与无形之间。
“叶悦之你给老夫正经点,好好记下。”叶正捻须斥道,但看着叶欢的惊讶,心中却颇为受用。小子你真当你爹老了?该学的地方还多了。
“记下记下,侍书,快给我取纸笔来。”叶欢点头如同鸡啄。
叶公此时方从怀中取出一份绢帛放在案上,向叶欢的方向一推:“你有数位师兄在并州闲居,当年也是受老夫牵连为内臣所嫉。”
叶欢如获至宝,拿过来就看,随之动作却是一僵。老爹怎么早就准备好了?难道他一直存着心思要相助自己?早知道本公子又何必来这套耍赖撒娇大法?
“看什么看,记得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