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闻言一笑:“此事说来话长,追本溯源要从秦时说起了。”
“哦,那欢洗耳恭听。”叶欢闻言更来了兴趣,便请众人到堂中安坐奉茶。
“悦之,你又从何得知南华之事?”落座之后左慈先问叶欢。
“当日襄阳城刺杀,杀手十三提到大贤良师之时曾经说过一句。”
“杀手十三,说的不假,张角此人胸有丘壑,又得南华真传,当真可以搅动风浪。”左慈微微颔首入了正题:“南华乃修道之人,一向在扬州茅山之处,与青城并称双宗。”
“茅山?道家三十六洞天之一,但道家讲清静无为啊?”叶欢不动声色继续倾听。
“先秦之时百家争鸣,各有各道,到得秦皇嬴政一统天下,焚书坑儒,各家都是人才凋零,故各自隐藏,但与强秦抗争之心却从未去。青城如此,茅山亦是这般。”
“后陈胜吴光起,又有楚汉争霸,各家子弟为破暴秦便加入其中。悦之,可知范增其人?”
“范增?项王以之为亚父,腹有韬略,善晓兵机,乃大才也。当年姜子牙七十有五辅佐武王,兴周八百载,而范增亦七十方才出山,若非陈平用反间计,如今天下未可知也。”
“悦之当真渊博,南华便是姓范,其人才干天资并不在祖上之下。”左慈抚须道。
“南华为范增后人?那便对了,难怪他传授张角想要对大汉江山不利。”叶欢点点头,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物居然还有这般来历,可细细斟酌却又颇有道理。
“悦之既然知道范增,当也该知道张留候为黄石公亲传弟子。”
“留候三次捡靴与桥下,其向学之心,值得我辈效法,后果然为高祖打下江山。”
“高祖身边,群英荟萃,萧何,留候,陈平等辈都是匡扶宇宙之才。但当年若非项王不听范增之言,今日江山却不知谁属。南华身为范增之后,一心所思便是为祖上报仇。”
“报仇?按道长所言,难道范增返乡途中背生毒疮而死,也是被人所害?”
“其事到底如何,早已湮没,但悦之不觉此事太过蹊跷?”
“道长说的是,陈平用反间计令得范增失信与项王,想来生怕他事后醒悟再用此人,是以一不做二不休,死掉的范增再不能构成威胁。”叶欢颇为感慨的道。
左慈和叶欢一席话,除了李云之外,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他们言中说的是数百年前楚汉争霸之事,那些人物都是一时俊杰,却不料还有如此的隐秘暗藏其内。
安排郑毓休息,秦思也到了堂中,静静聆听也对叶欢的学识暗暗佩服。再想想之前拔毒之时的大公子,却又与此刻大相径庭,却也不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叶欢。
“道长,你所言南华乃范增之后,他传授张角意在大汉江山。而道长闻听毒王神耳动静便立刻前来,青城茅山双宗当是对立,小子冒昧一问,道长又是何方传承?”
“哈哈哈哈,悦之才思敏捷,不妨一猜。”左慈笑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叶欢稍稍沉吟,片刻之后方道:“莫非是黄石公与留候一派?”
“悦之果然聪明,但同是道门,内中却是盘根错节,非一言可尽。有的出世,有的入世,有的讲清静无为,有的却说安国保民,各行各道,各师各法而已。”
“道长说得好,各行各道,各师各法,并无上下高低,全看如何行事。只不过江山纷乱,争权夺利,最后受苦的便是黎民百姓,何其无辜?”叶欢叹道。
“叶公大汉名儒,悦之兄家学渊源,亦有悲天悯人之心。”秦思闻言臻首轻点。
“道长,秦姑娘,与国而言,百家争鸣确不如兼容包并,才会有董仲舒罢黜百家之言。但以欢浅见,此时之儒已然与东周不同,兼容包并去芜存菁,颇有大成之势。”
左慈闻言轻轻捻须不置可否,秦思托腮思考,娴静之态令众人都是眼中一亮。
“欢幼时读书,最喜孟轲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亦奉此言,当贯穿始终。”叶欢继而言道,此刻孟子还未被称为“亚圣”,他所言亦是真心实意。
“悦之所言极有见地,贯穿始终,好!”左慈一笑赞道。
“道长谬赞了,道长之为又岂不是贯穿始终?还是那句话,各师各法而已。”
“悦之,此次神耳郅帧为老道所伤,毒王禽滑则中聂兄之剑,虽被他们侥幸逃出,但没有几年静养再难逞凶。想南华与张角,怕也会隐伏一阵了。”
“道长,小子还有一问,闻南华传授张角太平要术,却不知是何奇书?”叶欢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他不信,但想来该有奇妙之处。
“太平要术分天、地、人三卷,天卷顾名思义便是天文之术,集前人成就预测风雨,观星象而定吉凶。地卷则为农田水利,山川地貌,至于人卷嘛,纵横权谋之道也。”
左慈不疑有他为叶欢解释了一番,说完却是摇摇头:“有秦皇焚书坑儒,南华那太平要术亦是十不存一,可惜,可惜。”说到此处他亦是一脸惋惜之色。
“的确可惜,诸多前辈先人心血被付之一炬,他日有缘,欢还真想一见这太平要术。”叶欢感同身受,由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