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率军顺着浠水而行,此处水情与他在洛阳猜的并无太多误差。不少地方只要骑术过硬就能涉水而过,这一点对骑军机动极为关键。
“将军,将军。”一骑从后方而来,口中高呼,正是中郎的传令兵。
“将军,中郎口讯,孔壁军在路阳集结,当不少与五万人马。中郎让将军到达府河之后,便即赶往大寨商议军情。”到了近前传令兵在马上抱拳道。
“好,回报中郎,末将领命。”叶欢点点头,果然是在路阳。
“诺!”传令兵来得快去的也快。
“全军加速,黄昏之前赶到府河。”叶欢高声下令当先而行。
“路阳一战,便定江夏全局了。只要满之能在宁山拖住方青,贝聿这一路师兄可以说之,至于夏口苏芳,怕是谁也不知他与蔡讽之间的关系。”
早在襄阳之时,蔡家主便向叶欢和中郎透露了这一点。大公子并不觉得奇怪,能在荆州宗贼横行之地屹立不倒,蔡家的实力绝不仅看上去那么简单。
贝聿和苏芳叶欢并不熟悉,但前者之弟贝羽与后者从子苏代他就略有耳闻了。为长远计,叶欢不愿与此两家为敌,而事情如此,看来冥冥中亦有天定。
“华容夏口两家,还是留给日后的刘表去操心,本公子不做雷锋。”说到底叶欢还是不愿太过改变原来时空的轨迹,否则他的先知先觉将会大打折扣。
新军全速行军,不到黄昏已到府河,此时李云带着宁远也来与大军汇合。看着师兄面上表情,叶欢便知这一趟华容他应该行事顺利。
“悦之,此乃贝聿给中郎的亲书,他绝不会与孔壁同流合污。”进了帅帐宁远便从袖中取出一份绢帛交给叶欢,虽风尘仆仆,但他的精神却是极好。
“好,师兄大功一件,你别给我,晚间我们一起去见过中郎。”叶欢一摆手。
宁远心知这是叶欢对自己的信任,让他亲呈中郎更是一份心意。
“其实也并非什么同流合污,贝聿此人颇有眼光。他口中虽未明言,但江夏之战显然并不看好孔壁,且二人之间还有些龌龊之处,很难同心。”
宁远摇摇头,靠近叶欢低语了一番,亦将此行详情和盘托出。
“还有这事儿那?贝聿此人气量不小啊。”叶欢听完一笑道。
“是故加上此信,华容方面定不会出兵,贝聿言及他只会做做声势。”
“师兄所言极是,事不关生死,又有此事在前,换了是我也不帮他。”叶欢正色道,宁远是个聪明人,方才一番分析便是为贝聿之信在做补充。
“观悦之沉着,想来定有破孔壁之计,此人一去,荆州当可安定一段了。”
“兵家之事,不到最后一刻,提及胜负还早。”
“悦之谨慎,正是为将之道。”宁远抚须一笑。
“师兄,还有一事弟要与兄商议。倘若我军拿下孔壁,荆州刺史吴阳怕是脱不了干系,小弟为师兄计,这一州治中之位似可争取一番。”
“哦?”宁远闻言面上一喜,原本对叶欢了解不多,他又极为年轻。可襄阳一事让他有了更深的理解,大公子的城府绝不似看上去那般。
“兄长你做过国相,做过郡守,资历阅历皆够。再有中郎与蔡家为你说话,此事便希望极大,不过小弟还要听兄长心愿。”叶欢并不绕弯直言道。
扶持宁远,叶欢显然是在为今后布局,他们的同门身份就是最坚固的纽带。
宁远闻言沉吟起来,他有说服贝聿之功,皇甫嵩那里自不必说。至于蔡家,很显然叶欢与蔡讽之间有着某种默契,否则他也不会将拿下吴阳说的那般笃定。
荆州虽是宗贼林立,在此担任治中权力会受到很大限制,可毕竟是自己仕途的一大步。有蔡家支撑,师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那么再有他策应……
“为兄一切听悦之安排,只是内臣那里?”宁远很快就做出抉择。
“内臣?此战若胜,以师兄的聪明还想不到?只不过日后怕不会轻松。”
“师弟思虑周全,为兄惭愧。”宁远立刻就听懂了,江夏此战一胜,内臣图谋必定败露。虽说凭此将之拿下绝不可能,但一个治中之位岂能拿不到?
蔡家,内臣,推自己上治中之位。叶欢居中权衡,这份心思可算极深。宁远再度确认自己紧跟师弟绝不会错,身在官场,终究背靠大树好乘凉。
“为兄若能居刺史之位,必定造福一方,不负恩师与师弟重托。”
“哈哈哈,欢岂信不过师兄之才?你我同门,又何必这般客气,事还未成呢。”叶欢欣然一笑,宁远此言,就是在对自己表明心迹,只是不便说的太直罢了。
“师弟说的是,你我同门,日后师弟亦不必客气。”宁远连连点头。
“师兄,待你我见过中郎,欢便派人护卫你前往襄阳,我作书一封与蔡伯勉,师兄持之与之商议便可。”叶欢说完便伏案疾书起来。
宁远坐在对面,目不斜视,和蔡讽打交道,恐怕会是自己日后的主题。
对叶欢而言,眼前宁远就是他的长线投资。倘若不出意外,他定会先在北方稳定根基,荆州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但只要宁远建立关系网,他就能收